媳妇:淮南
感谢陪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有缘再见

【APH】河流(中下下下下下)

这篇文感觉带了比较重的个人感情,可能影响了有些人对湾和菊的看法,这里先道个歉。

在文中我的本意只是想表现湾在政治方面的单纯和容易陷入悲情论的小女儿思想,并非为了黑她。而菊的话因为涉及到历史,不想为他开脱,所以表现的可能用力过猛了。

但无论如何希望不要用过激的言语来评论这两个人。蟹蟹。




王耀取下手腕上的表递给阿尔弗雷德,俨然把他看做了赌场的工作人员:"估个价吧。"


"兑换多少筹码?"阿尔弗雷德接过手表,笑盈盈地问。


"值多少兑多少。"王耀说,手机震动提醒他有新到短信,他大致看了一眼弹出的通知栏,是银行发来的,但他并未打开短信细看。


阿尔弗雷德把手表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似乎想在上面看出什么古怪来,"谁给你打的钱?"


"一个骗子。"王耀把手机放在桌上,和对面的王晓梅相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


阿尔弗雷德噙着笑看着王耀,一段时间后他把手表放在桌上,然后推到王耀跟前。


"这只是轻奢品值不了几个钱,还不够你在这里玩一局。"


"我没钱了。"王耀用严肃的神情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那么虚假,"我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钱。"


事实上,他在接到阿尔弗雷德的短信后便不告而辞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和伊万的告别,但他就是那样做了。只是伊万为了防止他偷偷溜走已经没收了他的钱包,他大衣夹层里藏的钱勉强只够他买张到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一个吻一百万。"阿尔弗雷德狡黠地眨了眨眼,随后又自我嫌弃道,"这是我做过的最亏本的买卖。成交吗?"


王耀锁眉难得认真思考了阿尔弗雷德恣意妄为的提议,"首先你得保证这里没有任何摄像头,不会有任何照片或视频流出。"


"我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偷拍,但我可以保证今晚的事不会像你在圣彼得堡那样被传到社交网络上。或者我们的赌约可以延期兑换。"


"Deal!"王耀爽快地回答。


阿尔弗雷德笑,"但是既然现在我是甲方,那么我想我能够提出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


"当然。"王耀再次爽快地同意。


阿尔弗雷德挑眉,像是第一次见到王耀那样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慢吞吞地问:"你想跟我做多大的交易?"


"主动权在你手上。"王耀非常含蓄的笑了,带着点女性的柔软感。明明目前处于被支配的被动地位,却又能让人从他舒展的神情中感觉到他的从容。


阿尔弗雷德招来真正的赌场工作人员,耳语几句后,工作人员离开,很快就带着装筹码的手提箱回来了。


王晓梅先举起骰子蛊摇了一阵,等她放下蛊后,王耀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蛊,敷衍地摇了两下。毫无疑问,王晓梅赢了,但她没想到王耀会输得这么难看,三颗骰子的点数完全不一致,也连不成顺子。而反观赌技平平的王晓梅却摇出三颗一样的点数——也就是中国人常说的豹子。


荷官宣判王晓梅胜了此局并将王耀押下的筹码都拨给了王晓梅。假如王晓梅一开始还认为王耀的输只是偶然的话,那么在王耀再次向阿尔弗雷德要钱并再次都输给了她了,她就能够确定王耀的输绝非运气不好,而是刻意为之。阿尔弗雷德也皱着眉向王耀传达了抗议之情,"不能因为我是金主就一点也不心疼的挥霍了。"


"每年你向她兜售几十亿的军火,赚的可比这多了去了。"王耀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面容温和,偏偏眼神是没有温度的。这样看来,他就像是玉做的人,善良的容颜都是别人为他雕琢的。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不止王耀被一场场权利与欲望的盛宴榨干了鲜活的感情,他也为这永无止境的勾心斗角感到可悲的麻木,有时候他做出嚣张的姿态,可是人去楼空后他那些不可一世的表情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疲倦让他洞悉他只是个擅长扮演骄傲的人,曲终人散后他才可以收起那些惹人嫌的表情,与深入骨髓的孤独相互慰籍。


王晓梅把骰子蛊重重往桌上一放,终于开始了今晚的重头戏。


“我不相信你!你让我脱下汉装换上和服,又让我扔掉太阳旗换上青天白日旗,到现在又要我放下青天白日旗挂上五星红旗。你总是独断专行,从来不在乎我的意见。你知道我曾经有多么努力地让自己接纳你,以至于现在你丢掉的旗帜我还替你保留着,你报废的称号我也替你保留着,只是我厌倦了身不由己,我厌倦了受人摆布,我只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无论对错好坏,我只想让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没有新意的言辞,王耀不用细想应对之词便已脱口而出:


“如果你还愿意承认我是你哥哥,那么对于过去的错,我可以一千次一万次地向你道歉并会想办法弥补你。但如果你是以一个想要独立的‘地区’的身份跟我谈‘自由’和‘命运’,那么很抱歉,政治是不能打感情牌的,要做什么事都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没有实力就不要妄想改变我的决心。”


王耀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王晓梅,她知道王耀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敏感,对于她的控诉也极少再用温和而迁就的语言来哄劝。所以她决定加大刺激的力度,王耀的心病又不只有她一个。


“所以大家才想离开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懂感情!”


王耀也重重把骰子蛊扣在了桌上,他看向王晓梅,在对方脸上同时捕捉到得意和歉疚的神情。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几兄妹只会用相互伤害的方式相处了呢。他又想到抗战刚胜利那会,他亲自去台湾参加受降仪式,王晓梅故意穿了身和服迎接他。他震惊且愤怒,但又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从王晓梅那里离开后,他独自一人沿着青石路的街道走了很长时间,临街的铺子大多已是低矮局促的日式风格,几个玩闹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有小孩不小心撞到了他就立即深深鞠躬向他道歉。他在沿街的商店里买了一包烟,女店家收钱的时候,他听见货架上搁着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青天白日旗的正确挂法,蓝白的太阳应该在位于旗帜的左上方,这对于大陆人来说众所周知的常识性问题在岛内却引起了广泛的争论,有人说太阳应该在旗帜下边,显示出冉冉上升的感觉,有人认为太阳就应该在上面,才能把大地照得红通通的。女店家听见收音机里的科普知识后,轻呼一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到门口把插在门缝里的国旗抽出来,反了个方向让青天白日回到旗帜的上方后又把国旗插了回去。女店家正要进屋,一个留着娃娃头背着小书包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到她身边,用日语脆生生喊了一声‘妈妈’,听见小女孩的声音后,她的妈妈立刻捂住她的嘴,用闽南语小声地说大陆的人快要来了,她们必须要学会讲中国话,如果让大陆来的人听见她们讲日语会很不高兴,也许还会把她们抓起来,小女孩用生硬的国语抱怨‘好啦,我都讲中国语啦,可是好难学呀’。


他以为他是拯救者,可是在母女二人的对话中,他仿佛成为了另一个入侵的暴君。


王耀沉默了片刻,道:“如果用感情就能解决事情,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战争的存在了。假如你站在我的位置,假如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


王晓梅立刻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我不能理解,我怎么能理解呢?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那些事,所以我不懂你,但是你也没有参与到我的生活中来,你不明白我都经历了什么事,所以你也不懂我。"


“是的,我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但如果有得选,我想你宁愿再次承受你的过去也不愿意去触碰我的过去。"


"痛苦难道还有大小高下之分吗?!"


王耀摇头,苦笑道:"不,你只是在痛苦中寻找希望,而我是在地狱中寻找生机。"


正因为所经历的绝望程度不同,所以他不理解王晓梅对本田菊的宽容,与此形成对比的是王晓梅对他的苛刻。而王晓梅也不会理解他无法被时间治愈的创伤,反而还会用批判性的言辞来讽刺他的狭隘。那是在受降仪式开始前,他和王晓梅正欲步入中正堂,一个穿着日式服装的男孩突然出现,他牵住王耀衣服下摆,小声地抽泣着。


王耀看到牵住他衣服下摆的孩子后,立刻像是被什么蜇到了心一样,条件反射地推开那孩子,动作粗鲁,不带一丝怜悯之情。他这举动实在是太不像他,以至于众人都愣愣地瞧着他。孩子被他推倒在地,小声的抽泣即刻变成了嚎啕大哭。王耀冷眼看着他,眼睛翻滚着扭曲了的仇恨,在王晓梅大惊小怪的声音中才把这迁怒的情绪逐渐冷却。


王晓梅抱起那孩子,轻声安慰,温柔的语调让稚气的她看起来也有了母性的光环,孩子渐渐停止了哭声。王晓梅伸长了胳膊,想把孩子移交给王耀,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已经忘记前嫌还是太过喜欢王耀,再次张开双手主动向王耀索要一个怀抱。


王耀仍旧不待见那孩子,但在王晓梅无声期盼的目光中,他才强迫自己释怀,张开双手接纳了这个孩子。他听见孩子在他怀中轻轻喊了声‘哥哥’。他心中发恨,又想把这孩子扔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孩子还太小,眼神又太纯粹,他甚至要怀疑这是本田菊骗取‘同情’和‘原谅’的一个计谋。


他抱着孩子走向封闭的大会议室,来不及离开的日军及其家属都统一关押在此。房门打开后,他抱着孩子走进,里面的日本人立刻正襟危坐,眼神或仇恨或惊恐地瞪着他,仿若他才是那个贸然闯入他人地盘的暴君。


本田菊已经换下了军装,只穿了件青色条纹的和服,外罩黑色羽织。他慢慢抬起视线,看着王耀的时候,脸上有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王耀把孩子放在地上,孩子立刻向他受惊了的母亲跑去。王耀没有多看本田菊第二眼便转身离开。


“我没有输!”本田菊突然站起来,在他身后大叫。


王耀顿住脚步,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后,他问:


“那你为什么投降?”


“至少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苏联,输给了美国。”


王耀面无表情地转回身,大步朝本田菊走来。本田菊越发扭曲的笑,像在夜晚绽开的血樱沾染着邪恶的气息。


王耀闷不做声,一拳把本田菊干翻,又扑上去骑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下,然这远不能抵偿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房间里响起女人们的尖叫,但是没有人敢上来劝架。本田菊脸上那古怪的嘲讽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即使是在他被王耀揍到皮开肉绽眼睛都不能睁开时,依然阴邪地用那不服输的笑容回敬王耀无法宣泄的痛苦。


王耀高高扬起拳头,面对本田菊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时,却再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已经报复回来了,可是你永远只能记着我给你的伤害,因为我已经投降了,你再没有理由对我下手了,你的仇恨永远无法宣泄。"本田菊柔柔地说。


王耀勒紧了本田菊的衣领,额上青筋爆出,他知道本田菊是故意激怒他,想要看他这个胜利者也像个失败者一样歇斯底里。本田菊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机,他突然伸手按在王耀背上,手指用力戳进那被日本刀砍伤从来就不曾愈合的伤口中。


伤口再次撕裂的痛苦让王耀一下子泄了力,他倒在本田菊身上,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苍白的脸上霎时冷汗涔涔。


"我永远不会道歉,你不配。"本田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温柔声音说道。


王耀喘着粗气,待那深入骨髓的疼痛缓和些许后才道:


“我记得有一回你跟勇洙打架了,原因是勇洙想把那些扑火的飞蛾赶走,而你却说飞蛾扑火是注定了的宿命,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追逐着光和热那样孤注一掷的把自己燃烧殆尽,才是最美丽的死法吧。你近乎偏执地喜欢那样凄丽的、绝望的故事,追逐着自以为是的‘秩序’,在心里嘲笑勇洙愚蠢的‘善良’和我虚假的‘仁义’。回东瀛前,你在院子里点燃了一堆火,引来了许多飞蛾,你看着它们不顾一切地冲向火焰,对我说‘为了这些光明和温暖,即使是疯狂地自取灭亡也是值得欣赏的吧,这燃烧自己的勇气和执着难道不美吗?’"


本田菊冷笑,"我还以为你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了。"


"现在的你就是那飞蛾,权利就是那堆火,你在火中疯狂地舞蹈,燃烧着自己的翅膀,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翅膀被火焚化,你就会坠落地上,变成一条蠕动的丑陋的小虫,与尘土作伴,你先前破茧成蛾的努力就都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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