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淮南
感谢陪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有缘再见

【APH/全员向】2012(上)

电影《2012》AU

预警:全员向,金钱组、DOVER、花夫妇为主。


2012年12月20日

 

“Life was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gonna get。(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尝到哪种滋味。)”


阿尔弗雷德在走进会议厅前突然想到了这句出自电影《阿甘正传》里的台词。对于平凡人,这就像是意外和明天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而对于国家,这就像是你永远不知道人类构建的世界会在什么时候被毁灭,又以哪种方式毁灭。


会议厅里正在召开视频会议,地质学家艾德里安.赫姆斯利面对巨大的主屏幕,正在向位于世界权力中心的十位国家化身讲解此次情况的危急性。见阿尔弗雷德进来,赫姆斯利博士为表尊敬暂停了演说。


“请继续,博士。”


阿尔弗雷德在大厅中间正对主屏幕的会议桌前坐下,成功地收获了屏幕上几位一向对他就不算友好的国家先生的白眼,因为他今天迟到了一会儿。如果只是一次平常的会议,那么他不负责任的态度或许没什么,但是这次会议意义重大,不仅关系到他们谋划已久且史无前例的国际合作,更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存亡。阿尔弗雷德作为现今唯一的超级大国,自然承担了领导者的角色,众人选择他担此大任,自然也对他寄托了更大的希望,但是他似乎还没学会做一个稳重的令人信服的领导者。


“最新资料显示,地表温度急剧上升的速度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同时我们也监测到极点处于极不稳定状态,在过去的48个小时内磁场就已经减弱了80%,我们必须提前行动、”


“我们还剩多少时间,赫姆斯利博士?”


赫姆斯利博士的声音突然被天然傲慢的英伦口音打断。金发碧眼的英/国先生的影像呈现在主屏幕偏左下方的位置,他的右边是弗朗西斯,上边是王耀,而王耀的右边是伊万。四常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屏幕最中心的位置,好使阿尔弗雷德能更便捷地与他们沟通。


“四天。”赫姆斯利博士回答,停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如果幸运的话,也许是五天。”


“明天各种形式的灾难就会降临,而你现在才通知我们,要求我们立刻撤离。”


“很抱歉,法/国先生,没有人预料到情况会恶化得如此迅速。”赫姆斯利感到惭愧,两年前他向总统先生提出全球的地壳会在未来重置,所有国家都将遭受灭顶之灾时,他以为他们至少还有四年的时间去筹划这件拯救人类的大事。


“基地还未完全竣工,你怎么能要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赌运气呢?”路德维希的声音较往常更加严厉了。


“这太冒险了。”有人附议。


“我很抱歉。”赫姆斯利局促地看向阿尔弗雷德。他只是个科学家,他的本职是弄清楚这个世界会怎么毁灭,又何时会毁灭,而说服别人这样的工作是属于阿尔弗雷德的。


接收到赫姆斯利求助的目光,阿尔弗雷德明白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他的了,于是他把身体往前倾了些,难得严肃地看着屏幕上到现在还未说过一句话的东方男人。


“方舟的建造情况如何?”


王耀为了确保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在发言前他又谨慎地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资料。


“原计划的七艘方舟,目前只建好了四艘,也就是说全球70亿人,我们只能拯救40万。”


七十亿和四十万巨大的悬殊,也就说明每七千个人里,只有四个人有机会存活。而这概率在国与国之间还不是均等的——因为参与这项计划的会员国只有46个,其他国家和他们的人民已经默认被放弃。而这40万人中,超过70%的数额被分给了如今聚集在这间会议厅里的十个国家。每个人都知道这不公平,但是既得利益者不会想去纠正这个错误,而想要纠正这个错误的国家没有实力反抗这个不平等条约,他们只能选择接受,否则他们会被踢出局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不管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不管口中喊着民主还是专制,在严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都是自私而霸道的。


“我们犹豫的越久运气越少,必须马上撤离!”阿尔弗雷德略一沉吟后,便下命令式地开了口。


“我们别无选择。”王耀附和。


“不同意撤离的人可以选择留下。”伊万也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三个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国家难得有意见如此统一的时候,其他国家立刻噤了声。这已经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提出质疑的人其实不过是在发牢骚而已。


“如果有反对意见,请现在提出。”为表示民主,阿尔弗雷德走过场一样向屏幕上的众国征询意见。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阿尔弗雷德刚要宣布会议结果,费里西安诺突然软软地问出了一个众人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


“我们最后都会消失吗?”


“理论上说是这样,我们不知道灾难会先降临到谁的头上。”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不管怎样,拥有世界屋脊的人一定是最后消失的。”


“这并不是一件幸运事。”王耀语气冷淡。


“要看你怎么想了,等我们都消失后,你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国家了。没人能做到像你这样的成就。你应该感到骄傲。”阿尔弗雷德还在用豁达的口吻说话,对于他来说这确实算得上是苦中作乐的方式,但对于王耀来说这些话无异于加重了他内心的负担。


“闭嘴吧,阿尔弗雷德。”


伊万喝止阿尔弗雷德,他很明白王耀确实因为活得太久,对人对事上都比其他国家更淡然超脱,唯一能真正触动他的只有‘死亡’。‘死亡’带给他的是不断积累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或许没什么危害,只是太缠人,缠的紧了也会让人窒息的难受。


会议结束后,屏幕上的区域一块接一块地暗了下去,最终只留下王耀的影像。阿尔弗雷德让工作人员把王耀的画面扩大到全屏。


王耀仍然板着脸,用处理公事的语气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华盛顿?”


“22号吧。”阿尔弗雷德敷衍道。


王耀微微皱了眉。


“我会努力活的久一点。”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笑了笑。


“随你。”


阿尔弗雷德敛了笑,看起来认真了些,他问王耀:“你害怕吗?”


王耀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


“可是我怕的很,我跟你这老狐狸不一样,我还很年轻啊。”阿尔弗雷德虽然说着软弱的话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很难让人想要去体贴他,不过他也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历史上昙花一现的国家太多了,相较而言你活得也不算短了。”


“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国家死亡是什么样子?”


“灰飞烟灭。”


“听起来真让人难过。”


王耀的情绪莫名低落了些,不想再把话接下去。


“我现在后悔一件事。”


“什么事?”王耀挑眉,对他的话又有了几分兴趣。


“没有把欠你的债还清。”阿尔弗雷德答案惊人。


王耀的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但他又直觉阿尔弗雷德不是会自省的人。况且他做过那么多亏心事,相对而言,欠债算是无关紧要的了。阿尔弗雷德就算真感到后悔,也应该是对其他国家后悔。


“我们两清了后,你大概会少记挂我一些。这样我要是先消失了,你也不会太难过。”阿尔弗雷德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王耀冷笑一声,道:“你要是消失了,我一定会为上帝唱赞歌,感谢他带走了你这个祸害。”


“希望你那时不要当着上帝的面虔诚地说出God Bless America之类的话。”


“停止你狂妄的想象吧,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不会将信念寄托于虚妄无用的神。”


结束与阿尔弗雷德的单独视频后,王耀神情凝重地看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上面用红色记号笔标注出来的区域是经过严密的计算后表明最先会被摧毁的城市和地区。地震、海啸或是二者兼有,他无法相信自己还能像08年那样带领大家重振家园,也无法欺骗自己在这一系列的浩劫后仍会有没登上方舟的人顽强存活下来。他其实也在害怕,但是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消亡,他只是怕他的人民会受苦。


年轻的助理礼节性地敲门,打断了王耀的思绪。王耀从地图上收回视线,对候在门外的人说:


“请进。”


“俄/罗/斯先生、日/本先生、韩/国先生、英/国先生、法/国先生、德/国先生等及其上司均已登上飞机,意/大/利先生和意大利总统决定留下祈福。”助理简要地向王耀汇报了相关国家的动向。


王耀听到汇报的最后一句时愣了下,随后他略显疲倦地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2012年12月21日

 

王耀乘坐直升机在凌晨两点抵达这片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地方,冰冷的空气在他刚下直升机的时候便钻入了肺里。

尽管穿着厚实的军大衣,他还是觉得很冷,一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寒意让他想要颤抖。而这种寒意在他看见苍茫雪山间矗立着的同样冰冷的钢铁建筑时更甚了。在沉静的大山里,他们就像是一群强行闯入的不速之客。


负责看守基地的中国指挥官在王耀到达后的第一时间就来迎接了。为了避免一家独大,基地的警卫人员除了中国人外,还有美国人、俄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但是最高指挥官却是中美俄三家包揽。


走进钢铁搭建的雄伟建筑后,四艘小山巨大的方舟并排呈列在前方。方舟之间用玻璃墙面隔开,可以看到陆陆续续有人验票后各自进入登陆方舟的航站,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乘坐传送带抵达方舟入口。跟外面原始的、寒冷的世界相比,这里温暖有序,带有浓郁的人类文明气息。


“目前三号、四号、六号和七号方舟可以投入使用。世界各地收到避难信息的人都在陆续赶来,基地如今已经接纳了五万人。”


指挥官一边引王耀进入四号航站,一边向他汇报基地的情况。


“G20国家领导和科研人员主要安排在四号方舟,四号方舟也是我们的核心方舟,可以随时监测其他方舟的动态。”


王耀刚进入四号方舟的中央监控室,便听到头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种声音,任何人都会下意识地感觉不安,王耀也不例外。他忧心地问监控室里负责情报分析的官员:


“帕萨迪纳城(加州的一个城市)沉没了。”


“但是……怎么会呢?”王耀不太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以为沉没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岛国身上。


“圣安德烈亚斯断层向西北方向移动了100英里,而姐妹谷主体沉入了海湾,整个太平洋板块都在移动。”


官员用了比较专业化的词汇来解释,王耀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整个太平洋板块都在移动,也就是说帕萨迪纳的沉没只是开始,陆续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沉没的城市。


“在您来的途中里约热内卢已经发生了两次8.5级地震。”官员补充道。


王耀点点头,8级以上的地震有多么恐怖,他深有体会,而一个城市在短时间内遭受两次这样的摧残,不必多想便也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王耀在专属单人间躺了几个小时便被一阵剧烈的心绞痛惊醒了,他不敢猜测是哪个城市受了灾。但是来到控制室后,便立刻有人来向他汇报:“XX市发生了10.3级地震,京津翼地区均有强烈震感。”


王耀点头,控制室的几个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卫星拍摄到的震区情景,坍塌的房屋,扭曲断裂的街道,弥漫在城市上空的粉尘,一幕幕如同噩梦再现。王耀不忍多看,脸上亦不敢显露多余的表情,因为他怕一个细微的改变都会让他再难以维持面上的平静。


“安排救援了吗?”他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总理第一时间就安排救援人员赶赴现场了。”


王耀点头,努力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轻松一点,助理匆匆来到他身边道:


“俄/罗/斯先生、英/国先生和法/国先生均已抵达基地,现安排在贵宾休息室等候。”


“我知道了。”


王耀在进入贵宾休息室前先去盥洗室用冷水扑了脸,透过镜子,他看见自己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毫无疑问,这是由身体内部无法逆转的创伤带来的。不过半天时间,便已憔悴至此,往后几日他真的能坚持住吗?


“欢迎来到中国。”


王耀一一同亚瑟和弗朗西斯握手,但是轮到伊万时,为了彰显自己的特殊性,伊万没有按照礼节握手,而是直接给予拥抱。


“你还好吗?”伊万拥抱他的时候,凑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我还好。”王耀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他并不是在强行说好,只是在看见亚瑟和弗朗西斯的模样后,他确实觉得自己还好。


亚瑟在王耀和伊万分开后才问:“阿尔弗雷德什么时候到?”


王耀看见他绿眼睛里的焦灼之色,毕竟这是个朝不保夕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跟人永别了,因此一向口是心非的大英帝国也顾不得掩饰自己了。


“他明天才来。”


王耀的话音刚落,船舱里又响起了让人心惊肉跳的警报声。


“地壳开始移动了。”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一边指着屏幕上的地壳变化轨迹一边向几位国家先生解说。


“偏离了多少?”弗朗西斯的脸上不见了轻浮,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图形,眼睛里有深深的忧思。


“目前偏离了1.5度,但这只是开始。大陆位移结束后,还会形成巨大的海啸,海啸会和地震的等级是成比例的。”


“东海一带的情况如何?”听到海啸,王耀首先要忧虑的地方就是沿海城市。


工作人员将东海地区的画面放大,清晰可见的红色圆圈在日本近海扩散,与此同时警报声再次鸣响。


“日本近海发生了两次深海地震,一次7.9级,一次8.2级。”


日本领导人的专【河蟹】机在当天晚上十点抵达基地。王耀已经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给自己充足的暗示,并平复这种暗示带来的痛苦,但是在进入贵宾休息室后,他还是感觉到了体内脏器填充着无法言说的悲恸。


例行问候后,本田菊的上司说道:


“本田先生托我向您带一句话。”


“是什么?”


“下雪了,真美。”


王耀疑惑地看着本田菊的上司,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登上飞机前,东京下雪了,他想让您知道他最后看到的美景。所以他让我带的话是‘下雪了,真美’。”


王耀能想到青年仰着头望着初雪喃喃自语的情景,或许是那不是想象而是回忆。因为尽管许多往事已经模糊,他却还记得这句话‘下雪了,真美’。


“我明白了,谢谢您。”

 

2012年12月22日

 

弗朗西斯决定充分发挥他的享乐主义精神,把餐厅当作他施展才华的地方,乐此不疲地为将要启程前往新世界的旅客们表演令人称赞的节目。今天,他请来了罗德里赫,不过罗德里赫并不在船上,他也像费里一样决心留在本国,与他的人民一起步入黑暗。但是他非常乐意为这些被选中的人表演节目,他的音乐声将会存在这些人的记忆里然后由他们带入未来。


“奥/地/利先生将要和他的皇家乐团一起演奏《蓝色多瑙河》,我向你们保证这将是有史以来最震撼人心的演出。”


弗朗西斯与餐厅前方的大屏幕上显示出的罗德里赫默契地相视一笑后,弗朗西斯离开舞台,把主角的光环让给罗德里赫和他仓促组建的皇家乐团。


王耀想着阿尔弗雷德应该登机了,等听完罗德的演出后,他就去打电话问问。助理这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刚接到美国方面消息,美/国先生和总统没有登机,他们决定留在华盛顿。”


王耀看了眼满心期待罗德表演的亚瑟,决定暂时不告诉他这个消息。众人都把期待的目光定在屏幕上时,王耀低调地离开了餐厅。在通往办公室的路上,他的脚步才越来越急,咚咚有力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立刻连线华盛顿!”


餐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神情期待地看着屏幕上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青年和他的乐团。罗德里赫深吸一口气,将纤长有力的手放在琴键上。当指挥家开始舞动手中的指挥棒后,小提琴手首先拉动弓弦演奏出轻缓的震音,接着钢琴清灵幽美的声音也渐渐跟了上来,像是拨开黑暗的曙光一样亲吻沉睡中的大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圆舞曲的节奏越来越热烈欢快,罗德的手指富有魔力地在琴键上快速游走,他的感情非常投入,情不自禁地随着激荡的音乐有力地摆动头和肩。听客们也被这些音乐家的热情和生动的音乐感染,他们放飞想象,进入一个宁静又欢乐的世界,暂时忘记了现实里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的悲剧。


毫无预兆地,屏幕上的画面出现剧烈的抖动,屏幕里的人惊慌地中止了演出。餐厅里的众人还没来得及清醒,屏幕便在一瞬间熄灭。


餐厅里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在无声的悲哀气氛弥漫开时,弗朗西斯走上舞台,用与泪光闪烁的眼睛不相符的笑容鼓励大家:


“非常完美的谢幕演出,让我们为这些优秀的音乐家们再欢呼一次吧。”


在进入办公室前,王耀听见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在谈论最新情况。


“每个洲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海啸,整个地壳向西南方向移动了7.3度。”


1.5度的偏移便足以让一个不算小的岛国消亡,7.3度的灾难引发的后果根本无人能想象。


“我找阿尔弗雷德,请让他接电话!”连线白宫的电话刚一接通,王耀便不客气的下了命令。


“抱歉,琼斯先生正在祈祷。”阿尔弗雷德那个一向不讨人喜欢的助理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我说,我要立刻和他通话!如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那么我再说一次。”王耀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勃发的怒意,用不算太高亢的声音说道,“Youson of a bitch!我要立刻和Fk Alfred 通话!Now!”


王耀很少这么明显地表达怒意,更是不会迁怒于他人,但是现在时间像悬在头上的利剑逼迫着他,而他又感觉身上背负了一个世界的重量,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四肢折断。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抑制自己的脾气。助理显然被王耀吓着了,连“稍等片刻”这类话都没【河蟹】说便去向阿尔弗雷德传话了。


“他们说你很生气,但是现在祈祷可不是什么坏事。”阿尔弗雷德拿起话筒后,语气依然轻松的像是在唠家常。


王耀再次深呼吸后,说道:


“你是这次国际合作的主要负责人,但现在你临阵脱逃了,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几秒后回答:“抱歉,我想和我的人民呆在一起。但是我和你之间必须留下一个人在船上主持大局。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而且也只有你能坚持到最后。”


“你这是推卸责任!”王耀提高了声音指责。


“抱歉。”阿尔弗雷德并不否认。


王耀一口气憋在心里想发泄却又知道发泄了也无济于事。


“黄石火山喷发了,烟灰云还有五个小时就要侵袭华盛顿。”阿尔弗雷德突然又说道。


黄石这个超级火山爆发的后果王耀略有耳闻,据说其喷发的火山灰可覆盖全球。如果这些烟灰云侵袭华盛顿,那么至少会在华盛顿20米高的空间范围内漂浮若干年。


“我要告诉我的人民究竟发生了什么,并告诉他们我将一直与他们同在。”


后面阿尔弗雷德又说了些什么话,但是王耀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响彻房间的警报声刺痛了他的耳膜。等他能听清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时,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我要准备公开讲话了,先这样吧,再见。”阿尔弗雷德急匆匆地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王耀魂不守舍地回到餐厅,屏幕上罗德的演出已经结束,现在正播放的是美/国先生在白宫的公开讲话。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的阿尔弗雷德坐在办公桌前,面对镜头,神情肃穆而沉重。


“我美国的公民们,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讲话。众所周知,灾难席卷了美国,席卷了世界,我很想告诉你们,我们能够阻止这场灾难,但是我们无能为力。今天,我们将不再是陌生人,今天,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将要共同步入黑暗。虽然我们有着不同的信仰,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我相信,‘上帝与我们同在’。注释1”


“Fuck!”


在一片寂静中,亚瑟突然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向屏幕。但是啤酒瓶碎了一地,而阿尔弗雷德那张英俊的脸还顽强地留在屏幕上。


“Well, 显然中国制造已经有了质的保证。”弗朗西斯吹了声口哨,向出现在餐厅门口的王耀调侃道。



2012年12月23日

 

拉响的警报声让餐厅的气氛沉滞了,大家都提着一颗心等待着听广播里将要传出的噩耗。


“大陆架发生严重偏移,朝鲜半岛沉入海底。”


王耀霍然站起身,众人因他的举动,即使是不太清楚他跟任勇洙关系的人也都不自觉地把同情的或是担忧的目光投向了他。


“勇洙?”王耀站在房间外,小心翼翼地放平了声音问。


长时间的等待后,王耀已经近乎绝望,里面却突然传出微弱的声音:


“我还在呢。”


“我能进来吗?”王耀缓慢而悠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想和你说会话,但是如果见到了你,有些话我就说不出来了。”


王耀大致能猜到他想说什么。追忆往昔的话他在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想听见,因为那预示着一个悲剧的开始,但是他又不能不听。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爱玩的捉迷藏游戏吗?”


“记得。”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第一个被你发现吗?”


“不知道。”


“我不敢藏太好,怕你找不到我就不找了。”


“怎么会呢。”王耀有一点诧异,为这孩子大咧咧的外表下隐藏的细腻心思。


“这一次,我会藏的很好,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好。”


“那大哥、再数十个数就进来吧。”


“好,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我进来了?” 王耀出声询问,没有得到回音。


不过这是正常的,如果勇洙出声,他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王耀立刻就会发现他。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心里铆足了劲,手上却没半分力气。


嗒嗒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王耀红着眼转头去看来人。


“现在大陆板块发生了很夸张的变化,我们或许要提前做好应对洪水冲击的准备。”伊万微笑着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悲伤。


“什么变化?”


“我也还不是太明白,一起去指挥室看看吧。”


王耀立刻应承道:“好。”


他暗暗松了口气,为自己找到了离开的借口,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就在他和伊万去指挥室的途中,警报声又拉响了好几次,王耀听着那些消失了的国家的名字,脑海里却没个清晰的影像。世界上有两百多个国家,不是每一个都跟他有往来,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在国际舞台上露面。王耀在他们消失了的这一刻才恍然,哦,原来还有这么个国家。


餐厅里诙谐的歌声飞扬。

 

“They say we're getting rusty, we should take a bow 

Throwa saddle on that mule and disappear 

Youfirst, 'cause I'm not quite done and we're still having fun 

Justlike wine getting better every year 

 

'Causeit ain't the end of the world, buddy 

Liferolls along like before 

It'sa pain in the neck' 

Anda pain in the back 

Butit ain't the end of the world ”

 

在众人的喝彩声里,亚瑟和弗朗西斯相继走下舞台。


“我们唱这首歌似乎不太合时宜。”亚瑟习惯性地皱着眉头说。


“不,我们没有唱错,这本来就不是世界末日,只是人类的末日。”弗朗西斯还是用一惯轻佻的语气说着让人心寒的话。


“Morsmordre!(统统石化)。”


一个穿着格兰芬多巫师袍的金发男孩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用树枝做的简易魔杖指着弗朗西斯喊道。


弗朗西斯的身体立刻僵在原地。小男孩以为自己成功地施展了魔法,高兴的手舞足蹈,但是他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便被弗朗西斯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打断。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没有魔法、没有精灵、没有独角兽、没有神,人类为了不那么孤独才给自己编造了这些虚假的故事,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假的就变成真的了。”弗朗西斯不客气地揉乱了小男孩的金发,他肯定这小家伙是英国人,看他那几乎和亚瑟一模一样的祖母绿眼珠便知道了。


“别欺负人!”亚瑟喝止弗朗西斯后又去安慰男孩,“魔法和精灵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了。”


“但是那位先生说、”小男孩神情苦闷。


“我可以教你一个魔法,你来演示给那位先生看,我们让他为自己说出的话羞愧至死。”


“羞愧至死,这可不是个好的死法,我更喜欢‘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弗朗西斯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红酒,打趣道。


亚瑟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弗朗西斯跟前,说:“我们可以加大赌注。”


“你想赌什么?”


“如果我的魔法成功了,你就把我做的司康吃下去。如果我失败了,我……”


“你什么?”


“我把眉毛都剃了!”


“你这是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了。”弗朗西斯刚喝到嘴里的酒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幸好亚瑟躲得快,否则又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敢不敢赌?”亚瑟略显嫌弃地看着他。


“你敢赌,我就敢奉陪。”弗朗西斯从侍者手中接过手帕,擦净脸上、身上的酒渍后从容点头。


亚瑟让侍者把他特意早起准备的司康饼端出来。弗朗西斯一看见这有点被烤糊了的东西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把装司康的盘子推到亚瑟跟前,显然是不愿意让那些糟心玩意儿影响自己的视觉和嗅觉。


亚瑟拉着小男孩满怀信心地站到大厅中间,然后凑到小男孩耳边低语了些什么话。


“跟我念:Evanesco。”亚瑟利用小男孩的魔杖模仿哈利波特里的动作,抖动着手腕说道。


“Evanesco。”小男孩老实地跟着念。


“棒极了,现在你拿着魔杖,对我使用这个咒语。”亚瑟声音温柔地嘱咐小男孩后将目光转向弗朗西斯,面上表情一下子就多出了傲慢,他加重了语气强调,“红酒混蛋,你看着我,一刻也不要眨眼的看着我。”


弗朗西斯端着红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认真的英国绅士,尽管已经失败了无数次,但是他还是表现出期待的态度等候亚瑟展示出真正的奇迹。


亚瑟的身体慢慢有了变化,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消失那样,先是从脚到头一点一点的透明,像易碎玻璃一样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彩色光芒,然后又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四分五裂后化作无数细小碎片消散在空气里。


弗朗西斯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应该试着去抓住亚瑟,但是他浑身上下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样,一根指头也动不了,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亚瑟用夸张的得意的笑向他传递大/英帝国最后的骄傲:


“你瞧,我成功了!” 


“太棒了!”天真的小男孩惊喜的拍着手,说出让人百感交集的话,“我的消失咒成功了。”


弗朗西斯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地方,和意识斗争了许久,才终于夺回身体的支配权。他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想想亚瑟给他下的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眼泪也毫无预兆地落【河蟹】下来。他把装着司康的盘子拉到自己跟前。


“哥哥相信你的魔法是真实的,现在你说什么哥哥都相信。”


弗朗西斯拿起一块司康饼,大口咬了上去。上一次吃司康饼似乎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他已经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但对它的恐惧却在心里生了根,尽管后来亚瑟多次向他强调,他的厨艺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弗朗西斯却出于内心的恐惧一直不愿意相信,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亚瑟所言不需,这味道虽然算不上美味,但是也没有到难吃的程度,至少味觉一向挑剔的弗朗西斯能够接受。


弗朗西斯将最后一口司康咽进肚子里后,不雅的打了个饱嗝。他从地上捡起亚瑟留下的衣物,紧紧地把它们抱在怀里,在成熟了的大人们悲切的注视下离开金碧辉煌的大厅。


“你不能没有我,没有我,你会找不到调。演唱的时候你就多次跑调,都是我给你带回来的。”


2012年12月24日

 

王耀昨夜做了个荒诞的梦。梦里阿尔弗雷德起初跟他安理会上互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脸红脖子粗时,阿尔弗雷德突然扔下一句: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王耀莫名其妙地问他。


“主在召唤我。“阿尔弗雷德说。


“神棍!”王耀颇为鄙夷的点评。


阿尔弗雷德笑着张开双手,背后突然长出一双翅膀,紧接着一束金光落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天使一样飞走了。醒来后,王耀立刻给阿尔弗雷德打了电话,但是他并没有想好这通电话的主题是什么,在阿尔弗雷德接通电话后,他心急之下,脱口而出:“亚瑟消失了。”


电话那头沉默着没吭声。


王耀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抱歉。”


“你不必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阿尔弗雷德带着一点鼻音说道,“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不会拒绝。”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Marry me!Plea、”


“Yes!”或许是带着补偿心理,王耀回答的很快,甚至是抢了阿尔弗雷德的话。


“我、”


“Yes!”


阿尔弗雷德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这让王耀的心稍微宽了些。但是紧接着阿尔弗雷德再次开口:


“抱歉。”


“......”这回换做王耀莫名其妙了。


“我尽到了作为一个国家的责任,但是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阿尔弗雷德解释。


“......”


“Don't cry。”许是没听到王耀的回答,阿尔弗雷德又自以为是的发挥了他的想象力。


“我没有哭。”


“我知道,你是最坚强的国家。”


“......”王耀不喜欢这样被人戴高帽,这不是夸赞,而是一种变相的剥夺,剥夺他软弱的权利。


“现在打开我给你的盒子,密码是0000。”


王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阿尔弗雷德所说的盒子,大概有拳头这么大,带着精致的密码锁,这是昨天美方工作人员转交给他的,王耀尝试了阿尔弗雷德的生日,自己的生日都没把这锁打开,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没在密码设置上大费周章。


“打开了吗?”阿尔弗雷德问。


“打开了。”


“请把戒指戴在你的无名指上,虽然我很想亲自为你这么做,但是原谅我做不到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什么?”


“笨蛋!”


阿尔弗雷德傻笑了两声后恢复正经,他庄重地把这句可能是随心而发又可能是在心里准备了很多年的话说出来:


“I love you,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伊万走进中央监控室的听到工作人员低声议论,波诺弗娃先生昨天夜里也消失了,人们进入房间后只发现他和柯克兰先生的衣物堆叠在一起,上面摆放着一枝娇艳的玫瑰。


伊万是来找王耀的,但是却发现了路德维希。他站在监控室轮播着各国受灾情况的主屏幕前,耐心又紧张地等待着什么。


“我在尝试与费里联系。”见到伊万后,路德维希说道。


伊万点点头,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他有预感这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费里的机会。


屏幕上的画面跳跃了一下,然后清晰地呈现出一幅神圣而无助的画面。绘着圣经故事的圆顶下,蝼蚁一样密集的人群端着蜡烛将绝望又希望的目光投向祭台上的神职人员,身穿长白衣和金色祭披的国家化身虔诚地站在主教身边,面带恬静微笑目光却充斥着忧伤地注视着他的人民。


“愿人都尊祢的名为圣。

 愿祢的国降临。

 愿祢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赦免我们的罪,因为我们也赦免凡亏欠我们的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祢的直到

 永远。”

 

教皇的声音回荡在肃静的大厅,所有人跟随他的动作一起在脸上划着小十字,嘴里同时念着‘阿门’。


连线的摄像机的机位渐渐穿过人群渐渐靠近神坛上的费里。


“费里西安诺!”


路德维希接近怒吼的声音让镜头里的褐发青年震了一下,他将脸转向摄像机的镜头,带着点微茫的神情问:


“路德?”


“祈福有什么用!”


“可是除了祈福我什么也做不了。”费里西安诺神情苍凉,依然说着软弱无能的话,但是没有人能够责怪他,因为这确实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了。


路德维希深吸一口气,他一向对费里西安诺无可奈何。对方脱线的言行举止常常让他气的胃疼,但是责备的话却在对方蜜色眸子投射出的纯真色彩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的讨好话里失了踪影,只能认命地为他摆平麻烦。久而久之,为对方善后似乎在潜意识里成了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他明白对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懦弱无能,却还是习惯性地想为他遮风挡雨。


“但是、但是我不在你身边,我害怕你会害怕。”路德维希攥紧裤子,记忆里的费里西安诺都是躲在他身后的,而他其实明白,他的勇气来自于费里,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欲望会让他变得更强大。同时,他的恐惧也来自于费里,对想庇护的人的无能无力足够将他拖进自我厌弃的深渊。


费里平日里看着很胆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大惊失色,可是现在他面临着毁灭性的灾难,却表现得比任何人都平静。前途黑暗,但费里脸上让人心碎的恬静笑容从未消失,或许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与路德维希相见,所以他不愿意让离别的痛苦成为他们最后的回忆,所以他努力维持着笑容。


但是爱哭的人的笑和不会哭的人的眼泪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疼的东西。


费里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认真的轻声哼唱:


“Non ti scordar di me(请你别忘记我)

  la vita mia legata e a te (我的生命和你紧相连)

  io t' amo sempre più (我永远把你爱恋)

  nel sogno mio rimani tu (在梦中和你常相见)

  Non ti scordar di me (请你别忘记我)

  la vita mia legata e a te (我的生命和你紧相连)

  c'èsempre un nido nel mio cuor per te (在我心里常把你思念)

  Non ti scordar di me! Non ti scordar di me! (请别忘记我,常思恋!)”

 

画面突然颤动了一下,费里抬起头,头顶裂缝里洒落的灰尘让他又迅速低下头。教堂里原本安静的人群开始骚动,浪潮似涌向大门。


路德维希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在胸口,他忘记【河蟹】了呼吸,紧盯着屏幕上的青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嘈杂的背景声里,信号又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迹象,反复被撕裂的画面将青年的模样扭曲。


“不!”


路德维希撕裂的呼喊没有办法阻止灾难的降临,频繁闪动的画面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最终完全被黑暗所吞没。


“io t' amosempre più。 (我永远把你爱恋)”


在影像彻底消失了的那一刻,音响里传出了青年最后遗留的话语。路德维希站在重新亮起来却已经切换了画面的屏幕前泣不成声,双肩因为激烈的情绪而上下起伏。没有了费里,他似乎也失去了让他坚强的理由。很多人想去安慰他,但又不忍心打扰他,比起故作坚强也许还是这样痛快淋漓的爆发一场更好。


“监测数据显示,罗马刚发生了10.3级地震。”广播里冰冷的声音向众人宣告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伊万在给予安慰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的选择里迟疑着,大厅里再度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在场的工作人员们停下手里的工作,面色沉重的看向中央屏幕上显示受灾的地点,红色的圆圈在美国靠近东海岸的城市不断扩散,广播里配合着出现新的解说性的言语:


“刚刚监测到华盛顿发生9.4级地震,震源在北切萨皮克湾。”


“圣母玛利亚!”有人在监控室里惊呼,“极点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伊万走到那人跟前,看着他所展示出来的新极点地图,不禁倒吸凉气:“威斯康星州(美国中部一个州)成为了北极?”


“先生,事实上是南极。”


接踵而至的灾难让安慰都变得忙碌,伊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那些沉重的压抑的负面情绪排出体外后,脚步坚定的走出监控室,他几乎把方舟寻了遍也没看见王耀的身影,情急之下,他看见任何人都要抓住了问:


“看见中/国先生了吗?”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王耀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是伊万知道他不会消失,至少在洪水还没冲击到青藏高原来之前,他都不可能消失。他忍着身体上时刻加重了的痛楚坚持不懈的找寻,期间他又听到广播里放出关于路德维希的噩耗。好了,现在连安慰都不需要了,因为根本来不及送出。最终伊万在走廊里发现了王耀。


伊万急切地走到他跟前,嗫嚅着嘴唇想要开口安慰,但是王耀却先一步识破了他的意图,然后冷静地拒绝:


“我没事。”


仓促搭建成的教堂里隐隐传出空灵悠远的歌声,那是存活下来的美国人孤独的聚在一起为他们的国家祈祷:


“God Bless America,land that I love.

 Stand beside him and guide him

 Through the night with the light from above.

 To the oceans white with foam. 

 God Bless America,my home sweet home.”

 

王耀失神的顺着那声音走去,伊万欲言又止后选择了默默跟随。


随着王耀的走近,重复的歌声逐渐清晰。最后他把脚步定在一间专门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前,歌声毫无疑问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王耀把手放在房门上,然后一鼓作气用力向里推开。


他这个时候突然闯入,阴暗的房间里举着蜡烛的美国民众在悲伤之余纷纷侧头惊讶的望着他。他并不在意那些惶惑的目光,径直注视着前方,在被烛光点亮的室内,一步一步穿过人群,在人群自动分散让出的道路里步履沉重来到不知被谁搬到船上的巨大救世基督像前。众所周知,这位赤红色强国的化身没有宗教信仰,对于外来的基督教更是有打压的倾向,所以没人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但是有人不安的揣测他或许是不允许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为美利坚祈祷的行为而想要破坏这集会。暂时兼任牧师一职的教授犹犹豫豫的来到王耀跟前,想要把大家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但是教授还没开口,王耀就有了惊人的行动。他伫立在面目仁慈的塑像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双手相扣,低着头用被他嘲笑过的阿尔弗雷德狂妄的想象里虔诚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绝望、苦痛、颤抖的祈祷:


“God! Pleasebless America! Country that I love, my darling my sweet heart。”



 


 



评论(195)
热度(9414)
  1. 共103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缘见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