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耀/黑三角】后会无期
随便写写，睡前不要看系列。主红色组金钱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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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辆车消失天际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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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汽车驶入无人区后，满眼望去都是贫瘠干涸的土地和流动的走石沙砾，连个电线桩子都不见，这世界好像只剩下单调的黄。
铺着沥青的公路弯弯曲曲的延伸向地平线的尽头，让人看不见它的终点。
王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金发蓝眼的美/国青年靠在弗朗西斯肩上睡的正沉，眼镜都落到鼻子下了，微张的嘴角还流有透明液体。王耀忍不住勾起嘴角，未及将带笑的视线收回，弗朗西斯突然从镜子里盯住他，眼神罕见的凌厉。
王耀愣了一下，弗朗西斯这时又笑了，一如既往优雅又轻佻的模样。
汽车靠在路边停下后，阿尔第一个冲出去，他宽大的夹克鼓着风膨胀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充满气的球。紧接着亚瑟和伊万也走出公路，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你不去吗？”弗朗西斯倚在车门上，从裤袋里摸出一盒包装精致的香烟，对王耀晃了晃，“来一根吗？”
王耀站在公路边缘，身上被落日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同时干燥的风将他的前发吹的乱舞，有些干扰了他的视线。他一面用手将头发拨到耳后别住，一面微笑摇头，“不了。”
弗朗西斯自己抽出一根来，叼在嘴里，然后又摸出一包火柴来，把烟点燃了。
淡蓝色的烟雾刚从口腔溢出就被风吹散了，弗朗西斯流露出享受的模样。然后他把只抽了一口的香烟折断了扔远了。
王耀不意外，弗朗西斯就是这么个怪人，他有很多怪癖，比如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浅尝辄止，因为他认为那样才不会生厌，万事才留有回味的余地。
“什么时候戒烟的？”弗朗西斯问他。
“一个月前。”王耀回答。一个月前，他刚答应伊万的求婚。
弗朗西斯了然的点头，他还想说什么，但是目光触及阿尔飞奔而来的身影后忽然就抿紧了唇。
“给我一支烟！”阿尔语气很急，弗朗西斯还没回应他，他就已经在对方身上搜来搜去。弗朗西斯无奈又纵容的由着阿尔胡来。
阿尔找到香烟盒后，匆匆把烟给点然了。然后长长吸了一口，闷在口腔里，朝王耀走来。
王耀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来不及逃走便给阿尔擒住了，阿尔扣着他的脑袋，不由分说硬生生将一口烟雾渡进他嘴里。
王耀被呛的难受，面色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阿尔这才放开他，抬着下巴睥睨他，带着孩童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王耀泛着水光的眼睛狠狠地瞪了阿尔一眼，对方却丝毫不觉愧疚，蓝色眸子依然透着倨傲嚣张的光。
“你不能太惯着他！”弗朗西斯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拍了阿尔一脑袋，“这小子五行缺揍！”
阿尔吃痛，瞪着弗朗西斯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却没真的发作。
亚瑟和伊万也放水回来了，一行人稍作休息后便继续前进。
现在换做亚瑟开车，王耀去后座休息，伊万自然也跟着去了后座，阿尔乐的在两人中间当电灯泡，弗朗西斯只好坐到副驾的位置。
阿尔一定要挨着王耀坐，伊万又不愿意让阿尔挤在他和王耀中间。几个人吵吵闹闹着就变成了王耀坐中间，左边是阿尔，右边是伊万。
弗朗西斯看着后排从不和睦的三人无奈摇头，亚瑟转头看了他一眼，彼此眼神何其相似。
旷野的风带来遥远的清新气味，驱赶了一天的疲倦，弗朗西斯想将车窗摇下，让更多的风能够灌进来，却又因看见王耀已经靠在伊万身上睡着了而作罢。
王耀靠在伊万的肩上，阿尔又靠在王耀的肩上，他们三人怪异的组合在一起，那情形倒像是缺一不可了。
弗朗西斯其实是羡慕阿尔的，但羡慕之余又替这傻小子惋惜。碗里的青梅竹马临到头被凭空出现的初恋情人给抢走了，这事落到谁身上都是不甘心的。眼看着守了十几年的竹马要跟别人跑了，傻小子灵光乍现想了个公路旅行的法子，借机跟竹马升华感情，但是竹马的未婚夫知道这事后，死活要跟着一起去。傻小子想既然讨人厌的未婚夫要加入，不如再多带几个人，所以弗朗西斯和亚瑟都被傻小子给找来了。
弗朗西斯跟王耀是大学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王耀跟傻小子吵架后经常来他家借住，两人一边涮着火锅，一边聊着家长里短。
王耀私底下特别喜欢吐槽别人，当然吐槽最多的就是傻小子。傻小子又懒又蠢，跟他合租就像是给他当仆人。有一次王耀出差，几天后回来发现傻小子居然饿晕了。不过傻小子再懒再蠢，王耀却从没提过要搬出去的话。直到伊万出现，王耀才下定决心要离开傻小子。
傻小子自然是大哭大闹了一场，王耀按照惯例躲到弗朗西斯家。他们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喝着弗朗西斯珍藏已久的红酒。王耀罕见的沉默，把红酒当二锅头，大口大口灌进肚子。隔着火锅蒸腾的热气，弗朗西斯看见他脸红了，鼻头红了，眼睛也红了。
“我真怕他会饿死。”王耀瓮声瓮气的说。
弗朗西斯把醉的一塌糊涂的王耀搬到床上的时候，对方还一个劲的抓着他的手口齿不清的说：“阿尔弗，你要...吃饭，我舍不得你，但是...我更舍不得...伊万。”
弗朗西斯也喝了不少酒，他替王耀盖上被子后，自己也感觉脱力，索性就躺在王耀身边睡去了。
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弗朗西斯从藏在枕头下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浅尝后缓缓吐出丝丝缕缕的烟雾。在烟雾扩散至消失后，他掐灭烟头，将残余部份扔进垃圾桶，然后转头看向身边还在沉睡的人。
王耀从来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就连睡觉也是，安安稳稳的躺着，从不乱踢被子乱翻身。弗朗西斯盯着他毫无防备的侧脸看了一会，才慢条斯理的起床。
他准备好午餐后，王耀也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出来了。
“柏图斯？我还以为你最喜欢拉菲。”王耀从冰箱上揭下便贴，看到背面的文字后不免有些惊讶。
弗朗西斯还有个怪癖是在贴纸的背后写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喜欢拉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不长情的。”
“我要回去了，下次给你带瓶柏图斯过来。”王耀走到玄关穿鞋。
“先吃饭吧。”弗朗西斯端着餐盘定在原地。
“不了。我怕那个傻小子想不开。”王耀没有看他一眼，径直拉开门走了。
弗朗西斯一个人吃完两个人的份量，肚子涨的难受。果然无论什么事都只能浅尝辄止。
王耀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亮。汽车靠在路边停下，前排的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弗朗西斯和亚瑟去哪儿了？”王耀问伊万。
“他们去买食物和水了。”伊万看着前方孤零零的简陋砖房说。
没多久，亚瑟一个人回来了。
“弗朗呢？”王耀趴在窗口问。
“他不走了。”亚瑟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又走过来继续说，“商店老板的女儿长的不错。”
王耀‘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亚瑟拉开后座车门对伊万说：“该换人了。”
伊万点头，他和王耀刚出来，阿尔就从另一边钻进副驾的位置。
王耀留在后座跟亚瑟呆在一起，阿尔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跟着音响里播放的摇滚乐手舞足蹈。王耀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又觉好笑又觉酸涩。
“咦？这是弗朗留下的吗？”阿尔突然伸手揭下贴在后视镜上的贴纸，上面用他看不懂的法/语写了一些字，阿尔随手把贴纸翻过来，然后递给王耀，“应该是弗朗留给你的，贴纸背面有你的名字。”
02
王耀怔怔接过阿尔递来的贴纸，翻到背面确实有用中/文歪歪曲曲写着‘王耀’两个字。
“没想到吧？”亚瑟带了点嘲讽意味的开口。
王耀心乱如麻，他把贴纸胡乱揣进上衣兜里，望着窗外不断飞逝的沙丘，没理会亚瑟的话。
太阳升上正空时，汽车再次靠停在路边。
沙漠里窜起的热浪炙人的很，不多时便让人大汗淋漓。伊万给王耀递了一瓶水，但还没拿到手就让阿尔给抢走了，那家伙仰头咕噜咕噜喝下不少才又还给王耀。
王耀把瓶嘴上残留的口水擦干净了才喝了几口。
“你嫌弃我了。”阿尔皱紧了眉头，脸上隐隐有怒气。
王耀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辩，他的头发有点长了，被汗水浸湿后黏在脖子上，很是难受。他刚抬手撩开那些烦人的头发，阿尔就鼓着腮帮子在他脖子上吹风。
“你在干嘛？”王耀问他。
“帮你散热。”阿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顿了顿，他又说，“我帮你剪头发吧，这次我一定能做好。”
想到之前的惨痛经历，王耀果断摇头。
伊万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一根红绳子，笨拙的替王耀把头发都扎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挤在这边吵吵闹闹，亚瑟独自站在公路的另一边，望着那些绵延起伏的沙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过去跟他说说话，人是你请来的，你不能不负责任。”王耀照着阿尔的小腿踢了一脚。
阿尔颇不甘心的看了他，又看了伊万，才挪着步子去亚瑟身边。
“弗朗走了，是不是你也想走了？”阿尔问他，语气有点哀伤。
“是。”亚瑟平静的回答，“我们最后都会离开，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结局。”
“那你要跟他告别吗？他到现在还以为你很讨厌他。”阿尔说着又有些愤愤然，“他总骂我笨，其实他自己也挺笨的，否则怎么会认为你讨厌他呢。”
“不是他笨，是我...让他误会了。”亚瑟从远方收回视线，祖母绿的眸子颜色暗沉了几分。
“是啊，你一见着他就冷嘲热讽，把最刻薄的话都用在了他身上，他怎么可能不误会。”阿尔想到亚瑟比他还傻还蠢的言行举止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亚瑟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想起那些糟心的往事，心里更是烦闷。
他，亚瑟.柯克兰，虽然有些刻薄但情商并不低，他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唯独遇到王耀时，脑子就跟灌水了一样，对方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要让他挑出刺来狠狠羞辱一番。因为他的刻薄，王耀对他向来是退避三舍，但对方越是疏远，他反倒越得寸进尺。
阿尔说他的所作所为就像那些幼稚的小男孩，习惯用伤害的方式来吸引小女孩的目光。
换做阿尔开车时，伊万跟亚瑟换了位置。
“你不应该跟他换！”阿尔很是恼火，“你不想多陪陪他吗？”
“但他不希望身边的人是我。”亚瑟淡淡的说。
“你应该向他解释。”
“不必了。”亚瑟摇头，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看向后视镜里安静的腻在一起的两人，“这没意义。”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阿尔摇头叹息。
亚瑟垂下眼睛，冥思片刻，才又说道，“你的感情，弗朗西斯的感情已经让他不堪重负，我不想再给他增添新的负担。”
“真他妈的伟大！”阿尔冷笑。
亚瑟眼睛里带了点讽刺看向他，“亲爱的阿尔弗，你也会跟我一样伟大的。”
“我要缠他缠到最后一刻！”阿尔提高了声音，引得后座的人也看向了他，他不觉尴尬，反而又粗着嗓子喊道，“王耀！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放手的！”
伊万面色阴沉了几分。
“阿尔弗雷德，你给我想清楚了再说话！”
“老子想的很清楚！”阿尔突然踩了急刹车，处于惯性车里的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前撞了一下。阿尔从座位的空隙钻到后面来跟伊万缠斗。
“你他妈从哪儿来的！老子的人都被你抢了！”
“阿尔弗雷德，你疯了吗？！”
伊万怒斥，但没什么用，阿尔已经气红了眼。王耀看见亚瑟推开了车门，沿着反向的公路离开，他赶紧追了出去。
“亚瑟！”王耀喊他的名字，但是对方没有回头，王耀不得不跑着跟上去。
“你要去哪儿？”王耀抓住亚瑟的胳膊，喘着气问。
“我要走了。”亚瑟拉下他的手，眼神难得不再倨傲讥讽，“不能陪你、你们了。”
“为什么？”王耀疑惑。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再看见你。”亚瑟脱口而出后立刻就后悔了，他看见王耀神情又变得那样尴尬，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讥讽王耀是暴发户的儿子后王耀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补救，他怕他一开口又会说出更伤人的话。
王耀勉强笑了笑，“那么，后会有期。”
亚瑟嘴唇颤动了一下，他泛着冷光的绿眼睛里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采。
王耀以为他至少能听到亚瑟一句温和的告别语，但他还是奢求太多，亚瑟凝视了他许久，才艰难的吐出四个字。
“后会无期。”
王耀怏怏的回到车里，阿尔和伊万已经停止攻击对方了。不过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亚瑟走了。”王耀说。
阿尔和伊万都没有表示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似乎早就料到这回事。阿尔回到驾驶位重新启动汽车，他们仨人继续朝着不知尽头的远方前行。
03
时间追随远去的风景流逝，黑暗重新笼罩大地。
按顺序，应该由王耀替换阿尔继续驾驶，但是阿尔刚刚离开车厢，伊万却突然从里面将车门都锁死了。
阿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拼命敲打车窗，示意王耀给他开门，脸上神情称得上恐惧。
“不要开门！”伊万喝止王耀的动作，然后他迅速钻到驾驶座的位置，决绝地启动了汽车。
汽车绝尘而去，很快将阿尔扔在后面。
“伊万！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我们不能扔下阿尔弗！”王耀着急的对伊万喊。
“抱歉，我不能停下！”伊万面色坚定的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路。
王耀降下车窗探出脑袋往后看，阿尔还在后面追赶，夜风把他声嘶力竭的呼喊也一并带了过来。
“小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会死的！”
“阿尔弗！”王耀哭着喊他。
“小耀！不要走！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小耀~”阿尔的声音混杂在浓重的哭音里，像个被丢弃的孩童。风鼓起他的外衣，减慢了他的速度，他便将那衣服也脱了扔了。
王耀惯他成了本能，听见他哭，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伊万！停下！不要丢下他！我求求你！”
“不能停下！”伊万仍是这一句话，他踩下油门，加大速度。很快阿尔就成了夜色中的一个逐渐远去的小点。
王耀看着他彻底消失，连带那些撕裂人心的恸哭也没了痕迹。他不知道自己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多久，等他能够思考时，伊万已经将汽车停在路边。
天亮了。
“我们不应该丢下他！”王耀嘶哑着嗓子说。
伊万将他从后座拖入驾驶座，然后他站在车外，弯下腰望着王耀，忧伤、坚定、痛苦、期盼都在那双紫色的眼睛里。
“他们必须离开。你还不明白吗？就连我......”
“不！不要说出来！伊万！不要说出来！”王耀几乎是尖叫着制止了他。
伊万没有再往下说，他亲吻王耀的眼睛、鼻子、嘴巴，安抚对方激动不安的情绪，手指从对方乌黑柔顺的发中穿过。
伊万将他头上的红绳取下来细细缠在他手腕上，“还记得这根红绳吗？这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穿的毛衣上抽出来的。谢谢你等了我那么多年，但是后面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王耀拼命地摇头，他抓住伊万的手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走吧，不要回头，一直往前，不要停下！”伊万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微笑着往后退。
王耀趴在车窗上泣不成声，他泪眼里的伊万模糊破碎的不成样，所以他立刻抹了眼睛，但是新的泪水又迅速涌上来，无论怎样也看不清那逐渐远去的人。
“不要停下，一直往前。”
伊万的声音一遍遍地传来。
王耀咬紧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在胸口锤了几下，待那几乎要让他晕厥的情绪淡了些，他启动了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继续前行。
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人一直注视着他，他的声音也似乎在耳边不停回响。
“不要回头，不要停下，一直往前。”
王耀低头在衣袖上拭去眼泪，后视镜里的人影又多了几个，优雅又轻佻的法/国男人，傲慢冷漠的英/国男人，哭红了鼻子的美/国男人，以及微笑着的斯拉夫男人。
“我不会停下。”王耀含泪咬着牙说。
他看到前方的道路淹没在一片刺目的白中，他义无反顾的闯入那混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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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女记者举着话筒，面对镜头正在报道车祸现场的情况。
“在我身后便是救援现场，被货车撞翻的汽车里有五名青年，据初步判断，他们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等一下，似乎有了新情况，有一名青年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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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