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见

代发 @泠 的文章。

世界+
艾伦在床上睡不着，又怕乱动会惊醒同床的人，只好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艾伦梳理这短短穿越过来的几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惊讶的发现短短六天他体会到了在原来世界里求之不得幸福感和满足感，但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后又有些怅惘，维克多的话直接揭开了那个残忍的事实，他毕竟是要回到原来世界的，而他也必须要离开王耀，这个给予他童话记忆的男人。

艾伦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告诉王耀自己的真实身份，把自己的存在告诉他，至少自己能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一抹痕迹。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王耀还是不要知道他的存在比较好，并自作主张的认为如果对方留有关于自己的记忆那他往后会对自己念念不忘，徒增痛苦。

但艾伦还是翻了个身，对上了王耀的睡颜，轻轻的说道:“王耀，我喜欢你，哪怕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我终究不是这个童话的主角。”

说完，艾伦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要震碎大地，耳膜也在嗡嗡颤抖，心一横，艾伦将自己侧了过去，但就在离对方嘴唇五厘米远处停住了，而这五厘米他终究没有越过去。

王耀琥珀色的眸子在月色下发着淡淡的光，他望着艾伦，叹了口气，说了四个字，艾伦顿时如坠冰窖。

“艾伦·琼斯。”那双眸子里满是平静，一如窗外的月色。“睡吧。”他又说到，抱住了艾伦，“现在很晚了，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你想知道的一切，明天我都会告诉你。”

也只能是明天，王耀想，艾伦沉沉的闭上了眼，没有听见王耀接下来的低语。
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能守住身份，那你呢？王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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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洛杉矶。

下飞机后，伊万三人前往了当地的一所小学。二十多年过去，街道建筑全都翻了新，别说像伊万这样打定主意一辈子都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的人，就连阿尔弗雷德都不一定认得路，三人就随着出租车向着不知名的前方驶去。

过了十几分钟的路程，伊万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学，不由得感慨阿尔弗雷德果然是个蠢货，今天是节假日，还不知道他们三人能不能进去。但他见对方朝王黯低语了几句，就堂而皇之的牵住了王黯的手，刚想冰封住对方，王黯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下一秒三人就出现在了校园的楼梯间内。

阿尔弗雷德吹了声口哨，然后他的手就被王黯给甩开了。伊万感慨王黯简直可以去抢劫银行，金库什么的完全不是事，然后他被告知“自己”因为不想做常规坏蛋喜欢做的事所以王黯不会干这种事，而阿尔弗雷德揪着他随口的这一句感慨又嘲笑他现在银行有异能感应装备，空间异能又正好是波动最强的那一种，只有蠢货才会有这种想法。要不是王黯即时拦下，两人差点在楼梯间内干起仗来。

伊万又问来着的目的是什么，阿尔弗雷德回答道三人重温一下儿时的时光，言下之意就是反正回去后该打打该怼怼倒不如趁现在两人什么都干不了来回温一下年少的记忆。但伊万猜想阿尔弗雷德又在怼他，他和王耀在那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重温个鬼的年少岁月，他只是想找点乐子，毕竟动情的是自己，留下的记忆越多他回去后越痛苦，但他又确实想跟王黯相处更多的时间，就这样无意插柳柳成阴也挺好，三人就在学校里逛开了。

多年过去学校也翻了新，许多地方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本来待在这所学校年纪就尚小，现在变故如此之大更别提什么年少岁月了，不过当他们转过一个拐角时阿尔弗雷德咦了一声，闪进了一旁的教室，伊万发现这件教室有些眼熟，进去后仔细看了看猛然发现这正是三人当年的课堂。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伊万随便拽了把板凳坐了下来，当视线下移后这才感受到当年的记忆。他突然记起了自己当年的座位，走到第二个圆桌旁坐了下来，看着立在窗边的王黯和饶有兴趣的看着教室后方孩子们作品的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如果当年在走廊内的是他和王耀，如果那番话语只是为了唬住阿尔弗雷德这个死胖子，如果后来三人分道扬镳后，在一起的两人有一人是自己，那现在的局面是不是会有不同吗？

这两个世界仿佛是一对平行线，三人的选择千差万别，却又阴差阳错的形成相同的局面:王耀和阿尔弗雷德在那个世界和自己对抗，维克多和王黯在这里与艾伦征战不休。说到底，不同的只是注定不同阵营的两人身边那人的选择而已。

两条平行线，只会在无穷远处会合。而这无穷远处，可望而不可即。

“走吧，”伊万站起来，“去下一个地方。”但就在阿尔弗雷德出了门的一刹那，伊万猛的关上门并反锁，阿尔弗雷德的谩骂只在门口持续了十几秒便停止了，他怕保安会寻声而来。伊万没有管他，径直走向走在最后的王黯，将他抵在墙上，王黯眼中伊万的的倒影越来大，两人唇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一道寒光抵在了伊万的脖子上，那是一把学生用刀，在王黯的空间分离下整把刀就是锋利的刀锋，如同王黯眼中的神色。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伊万笑了，保持着姿势问道，“从一开始。”

王黯没有说话，伊万苦笑了一下，将两人间的距离进一步拉小:“现在告诉我实情，我知道你无法对这具身体动手，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

“...你想知道什么？”王黯闭上了眼睛，不和对方对视，问道。

“所有。”

此刻，在“+”的世界，在第七天的上午，王耀，艾伦和维克多出发前往了青藏高原。同一时刻，两个“中立”终于在这段被时间遗忘的岁月吐露了自己的身份，和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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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被赋予承担世界之重的责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伟大。而许许多多的人想成为影响力极大的人，有时候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王黯和王耀一开始是这样认为的。

在这两个空间之外，有许许多多其他不同的空间，每一个空间犹如电子一般，当空间中的“+”“-”均衡时，这个空间便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这时，这个空间便会迎来一个稳定高速发展期，直到“+“-”再度出现不协调。而为了防止一些“+“-”不协调的空间会阻碍那些正常的空间发展，空间协调器——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圣物”——将会提前在各个空间内安放一个预警虫洞，在必要的时候通过它来调节两个高度契合的失衡空间。而这个“虫洞”在各个世界的状态也有所不一，或是一只小豸，或是一块岩石，或是一个人，如果这个虫洞是由生物来承担，那么在这个生物的有生之年里空间无失衡现象，它便可以平安的度过一生，与此同时属于它的责任则会被给予他物。

而王耀和王黯，因为种种不同的人生轨迹，成为了“虫洞”中两个类别:守序中立与绝对中立。同时这也决定了他们两人往后的种种选择，王耀无法认同宣称秩序应被打破的伊万，所以和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阿尔弗雷德走上同一条道路；而王黯不想过上被他人指定的人生，也不想做尽恶事被千夫所指，所以选择了和维克多追求疯狂。

王耀一开始本没有打算和阿尔弗雷德私定终生，因为一但空间失衡带给双方的将是永远的别离。但就在他狠下心将要做出决定时，亚瑟的带来的一席话点醒了他。

“王耀，我是看着阿尔弗雷德长大，他这个人很固执，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放弃，不管是小时候异想天开的英雄梦，还是你。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犹豫，但我看得出来你们都很喜欢对方，真正的悲剧是未能表达出自己的内心，希望你们两人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而就在亚瑟离开后的当晚，阿尔弗雷德向王耀表白了，被抱起来的那一刻，王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去他娘的虫洞，他要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的温柔都给这个人，这个给他爱而非责任的，属于他的英雄。

而王黯在被维克多救下后，看着维克多的脸颊，他只感到自己的心那一瞬间开了，像那块被泰坦尼克号撞裂的冰山，他轻轻的亲了对方的唇，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这样交付出了自己的余生。

他们两人开始第一次催眠自己，将那虫洞的责任归结为自己的一场噩梦，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到最后他们成功了，他们成功的把自己的臆想当成了现实，以至于在圣物出现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从自己的故事中走出来。

“罗德里赫他们被暴风雪困在了明斯克，不用担心。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得知你的身份？”前往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路上，王黯问。

“你可不用对真正的维克多说明卢西的情况，你还是太关心他了。”伊万说道，不由得有些苦涩。

“圣物出现了。”青藏高原上，王耀看着天空，“艾伦，维克多，你们可以出发了。”

“你...在送我们回去后，会怎么样呢？”

“遗忘掉关于你们所有的记忆。”

“就这样？”

“就这样。”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不能。但你们也不能留下来，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会因为空间排斥而死掉的。”

“...那，再见了。”

“再见。”

艾伦和伊万来到王耀和王黯面前，吻了吻对方的脸颊“谢谢你，不管你是否还记得我，在那个世界，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在看见昏迷中的阿尔弗雷德和维克多时，醒悟的那一刹那，两人在角落里失声痛哭，因为对自己的那个谎言，让他们都没来得及对爱人说上最后一声再见。在看见面前的两人消失在空间夹缝处时，泪珠无声的滑落在了大地上。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带两人的躯壳在七天的缓冲时限里，去往自己的家乡，愿他们日后能对自己在留存一些记忆。

毕竟，虫洞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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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界】
维克多在疼痛中醒来，娜塔莉亚哭着抱住了他，通过伊丽莎白的讲述，维克多得知自己在科罗拉多峡谷谷底被一群旅客发现，而就在他们离开后，当地下了一场暴雨，谷底被全淹没。这时任勇朝走进来，告诉他手下的叛乱被压制，他已经处死了三名领头人。

艾伦在病床上醒来，奥利弗怒不可遏的骂着当时就不该让他私自换乘飞机，去科罗拉多没找成圣器还差点死在那里。在休病期间，艾伦有过一阵的恍惚，告诉奥利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英雄，一个魔法师，一个公子，还有一个大魔王，最后英雄打败了大魔王，世界恢复了和平。奥利弗听罢问他是不是看多了《外婆的道歉信》。

阿尔弗雷德醒来后得知局势发生了变化:SOV被解散，伊万·布拉金斯基下落不明。亚瑟告诉他因为如此，加上政府要节省开支，所以RLU也要被解散。他有告诉他自己会重新去考律师证，在华尔街开办一个律师所，若是他愿意可以来帮他的忙。而且大多数异能者要前往关岛封存自己的异能。当阿尔弗雷德出病房后，发现任勇洙家的那些关于失忆，癌症和车祸的电视剧被换下，电视上正在放着本田家的动漫，似乎叫做【千与千寻】，正播到大结局，白龙让小千不要回头看，去向她的父母那边，阿尔弗雷德问本田菊最后白龙是不是死了，本田菊支支吾吾的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阿尔弗雷德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伊万醒来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决定:解散SOV。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几天后，这个让联合国伤透脑经的组织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瓦解了，一时间公众议论纷纷，各大公知开始猜想其中的原由，谁也不让谁。而处于舆论中心的伊万正在西安的一家小店里，无聊的喝着酒饮，店里的广播放着歌，当他听到“你重获自由，绝不。”时，不由得嗤笑一声，觉得矫情透了。

“老板，结账。”伊万在这个国度没有支付宝，只能用现金结账，在拿出钱时一枚硬币掉了出来，伊万骂了一声，弯腰去捡。

那枚硬币立在了地上。

伊万将它捡起，递给了老板，将风衣扯紧，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