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淮南
感谢陪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有缘再见

【丝路组】千年之约(上)

明明晨间的沙漠还处在艳阳高照下的寂静与沉穆气氛里,热浪一波接一波地从流动的沙砾下蹿起,将诺大的黄色世界变成了蒸笼,从身体里渗出的汗水密密麻麻黏在身上,使衣物和皮肤紧贴在一起,捂的人浑身滚烫又难以散热。可接近午时平地里骤然起了狂风,一瞬间流沙弥漫整个天地,遮光蔽日,昏昏沉沉如夜幕降临。

王耀还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领队的甘英便已骑着骆驼折返到他身边,眯着眼睛大声喊道:“遇上沙暴了!我们在背风坡,得赶紧离开这!”

王耀想问他要躲到哪儿,铺面而来的沙土呛得他咳嗽连连,叫他说不出话来。甘英让大家都下来,把骆驼牵到迎风坡去,王耀不懂他这么安排的理由,去迎风坡岂不是会被风沙迷的更惨?但鉴于甘英是班超亲手提拔的人,在西域生活多年,熟悉沙漠地形和气候,做出来的决定不会没有道理,王耀便压下心底疑惑,从骆驼上下来顶着似乎要把人卷走的狂风艰难往沙丘上攀行。

“大人!”甘英焦急的人群里大声呼喊。

骆驼队已经被彻底打乱了队形,大家又都裹着素色防风织布,昏天黑地里谁也分不清谁是谁。

“我在这!”王耀捂着嘴回应。

风沙迷的他睁不开眼,他把脸藏在白色头巾下,仅凭直觉跟随队伍逆风行走。

“大人!您快一些!风太大,这个沙丘不稳定,随时可能塌陷!”

王耀听他说话带着恐惧的颤音,心知事情严重,不敢怠慢,赶紧加快了速度拽着骆驼往沙丘上爬。等脚下地势平缓后,他知道他已经上了沙脊,但悬着的心还未完全回落原处,脚下黄沙又突然向下凹陷,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有人从身后大力推了他一下,把他从吞噬性极强的流沙里推了出去,让他沿着沙丘的迎风坡一路滚下。

他像是滚了很久,粗糙的沙粒摩擦的他全身都在发痛,到最后就算身体已经停止翻滚,可脑袋里天旋地转的感觉还在。在迎风面,他能感受到的风暴更加激烈,那些毁天灭地呼啸着的声音让他心智大乱,他看不见自己身处何地,也听不见甘英他们的声音,这黑暗而狂野的地方似乎只剩他一个人了。

更糟糕的是头巾在和沙暴抗争的过程中已经失了踪迹,狂风里浪荡的细沙又无孔不入,纵然王耀用宽袖掩面,鼻子、嘴巴和耳朵里仍被塞进许多沙尘,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他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去找人了。

正当他狼狈到极点而又不知所措时,头上却突然多了个东西,他伸手去摸,那是块柔软的布料。

太好了!来的太及时了!

王耀以为是甘英找过来了,心中正窃喜,身体却紧接着一轻,似被人打横从沙面抱起来了。

不!不是甘英!甘英不会如此逾越!

因为举抱的姿态,王耀的身体被迫贴近一个坚硬而火热的胸膛,这种肢体上亲密的接触让他既羞且怒。

放肆!太放肆了!何等鼠辈,安敢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王耀扯下盖在脑袋的布,想看这鼠辈究竟是何人。但眼睛在这样凶残的沙暴里根本睁不开,匆匆一瞥也因黄沙漫天而什么也没看清。

那人把他带到了某一地方,风势立刻小了很多,但像是怕他被风吹跑了一样,那人把他安放在地上后仍紧紧搂着他的肩膀。王耀满心惊疑,大声质问此人是谁,却没得到回答,只好暂且忍耐,等待这一波沙暴结束后再做打算。

沙漠里气候变化多端,沙暴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王耀只感觉周围快速安静下来后,盖着头上的葛布便被人解开了。

王耀被风沙吹的有些怕,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入目又是一片清明天地。风走了,黄沙也都安分了,寂静而苍凉的绵延在这片广袤大漠,让先前那场骤起的沙暴都似乎变成了一个幻觉。王耀再一抬头,看向那个对他无礼的男人。

那是个棕发蜜眼的异域男人,胡子拉碴灰头土脸,依然不太容易让人分辨他的容貌,倒是笑容还算亲切友善。王耀豁然开朗,难怪刚才问他话,他也不回答,只怕是没听懂。

王耀很快意识到两人之间还保持着暧昧的距离,当即使力将那男人推开。

男人疑惑的看着他,用王耀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话,似乎在抱怨对他的粗鲁态度。王耀没理会他,径直站起身离开。

男人不是单独出现在这片沙海,他还带着几十名随从,在躲避沙暴的过程中,他们将骆驼围成了一个圈形成屏障,人就躲在这个圈里,以抵抗风沙的侵扰。

王耀走出骆驼圈,这些人没有阻拦他。但是外面的地形发生了严重的变化,与沙暴前存储在脑海中的地形图已经完全不同,王耀无法根据起伏的沙丘判断自己的方位,他像是穿越到了另一片陌生地域。

“甘英!”

王耀扯着嗓子大声呼唤,牙齿上全黏着硌人的沙砾,他混着口水吐出来一些后,继续眺望,火辣辣的太阳让他皮肤发烫,心中更添焦灼。近百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凭空蒸发,他放眼四下,看不到任何移动的人影,亦听不到任何回应的声音。他又踩着松散的黄沙攀上最近一处沙脊,再次呼喊甘英的名字。

“大人!”

这一次,他听到了不甚清晰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沙丘后传来,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没等多久,甘英便也爬上了沙丘,遥遥冲他挥舞双手。

“大人!我们在这!”

王耀在轻快灵动富有变化的西域风情音乐中听到‘长安’这个词,他知道是坐在身边的费里西安诺说出来的,他还知道费里西安诺还有些其他话,但是意识神游到千年前的他没有听清费里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

“塞拉在哪儿?”

“塞拉就是洛阳,在河南。”

费里点点头,如果是洛阳的话,他已经去过很多次了。不过有个人一直想去却没有去成。

“罗马爷爷一直想亲自去塞拉。”

王耀不动声色的点头,附和道:“我曾经也想去罗马,但是以当时的交通条件来说,太难了。”

费里安静的笑着,然后突然问:“你见过罗马爷爷吗?”

“没见过。”王耀摇头。

费里还想说什么,但是坐在王耀另一边的伊万也来凑热闹,他亲昵的拍了拍王耀的肩膀,很容易就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王耀笑意盎然,跟伊万交头接耳,相谈甚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冷落了费里。费里颇感无趣便又专心欣赏台上绚丽多姿、妩媚高雅的舞蹈。

王耀端端正正地跪坐在皮垫上,两位侍从同样伺坐身侧准备替他清理头发里的沙尘。依照苛刻礼仪,他不该于人前散发,但如今他们夜宿荒漠放眼四里并无可隐蔽之处,只得暂且将就,但为避免狼狈模样被人窥去,他坚持背对众人。

玉簪、发冠依次被取下后,长发没了束缚顷刻散落,一位侍从立刻小心翼翼地托住下坠的头发,不让它们有机会接触到地面,另一人则执一把玉梳,打理被狂风吹的杂乱的墨发时也细细抖落那些藏在发隙里的黄沙。

夜里的沙丘在远方弯曲成一道道漆黑的波浪,璀璨的星河蜿蜒成玉带挂在深蓝色苍穹,天与地都是浩瀚而无穷尽的,在这之间,似乎就剩下他们这些与黄沙作伴的孤独旅人了。

王耀敏锐地觉察到身后有人在盯着他,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僵直了身体无法动弹。两位侍从是他从洛阳带出来的,跟了他许多年,做事很麻利,不消多时便已替他清理干净并重新束上发髻。只不过那玉冠不知何时裂了道口子,一向注重形象的王耀自然是不愿再用,侍从便替他换了条细长的兰色帛带固发。侍从又用宝贵的清水沾湿了锦帕递到王耀跟前,王耀用它拭去脸上尘土和汗渍,顿觉清爽不少。他们在这沙漠里走了许久,鲜少遇到绿洲,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去,因此携带的水是极其珍贵的,哪怕是王耀也不能每天都用水来净脸,往日他都是在临睡前用干帕子大致擦拭一番即可,今日遇到沙暴后灰头土脸的着实狼狈才不得不浪费了些清水打点形象。

收拾好形象后,王耀回到火堆旁,跟那些异域人相对而坐。双方队伍相互打量,目光里除去戒备外还有好奇。

沙漠里昼夜温差大,白天热的人直冒烟,晚上又能冻的人直发抖,不升火怕是难过夜。那些异域人白天穿着铠甲和短褐,夜里纷纷在身上套了件宽大的羊毛袍子,大多是灰色或者褐色,只有下午触犯他那蛮夷的袍子是鲜艳的红色。侍从也给王耀披了件御寒的衣服,他依然持端庄坐态,眼观鼻鼻观心,面色淡然,余光里却见那蛮夷还放肆的盯着他。非礼勿视,这蛮夷大抵是不懂的,王耀也没法提醒他守礼,只得受着闷气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甘英捧着地图向王耀分析目前他们所在之地,棕色头发的异域人此时开口说了些什么。

甘英从队伍里招了个常跟这些异域人和汉人做生意的大宛人过来,问他刚才那人说了什么。

“他问你们要去哪儿。”大宛人低着脑袋,在甘英的眼神警示下不敢直视王耀。

王耀因对那蛮人心存愤懑和戒备,不愿轻易透露所向之处,便让大宛人先试探他的口风。

“你问他来自何地?”

大宛人用王耀听不懂的话跟那蛮人说了几句,又转头向王耀回话:

“他说他来自大秦,他说如果您要去大秦的话,他可以带路。”

王耀和甘英相互看了一样,若此人当真来自大秦,又愿意为迷路的他们引路,那真是上天垂怜。可他方人手并不比王耀所带人少,且他们个个精壮,一看便是练家子,若路上起了邪念,王耀他们这些商人、侍从和卫兵组成的队伍只怕难以应付。

王耀这方还在犹豫,那方蛮首又开口说了一句什么。王耀疑惑的看向大宛人,不待他询问,大宛人便机灵的解释道:

“他说丝绸。”

“赛里斯?”王耀模仿那人的声音,把这个词重新了一遍。

“赛里斯就是丝绸的意思,西边这些人把‘大汉’喊‘赛里斯’,意思是‘丝之国’。”

“丝之国?”王耀忍俊不禁,想他大汉堂堂礼仪之邦,地大物博,威名远播,这些蛮夷却只知道他盛产丝绸。

“他说在星光下,您的头发就像您身上穿的丝绸一样光滑美丽,他能否称呼您为‘赛里斯’?”

得,误打误撞被这蛮夷称呼对了。

王耀还没说同意,那人突然站起身,大步朝这边走来。甘英即刻站起身,警惕的看着那人,待他走近后便张开手拦下了他。

王耀看着那大秦人,他也大致整顿了自己的形象,虽不像王耀这般细致,至少能看得出五官的本貌,倒还算是个英俊的青年,浓眉大眼,鼻梁高直,只是一脸胡茬,又脏又乱,叫人难生好感。

“他说他叫凯撒,交换过名字,您和他就是朋友了。”

大宛人把那人的话继续翻译给王耀,“他说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您尝尝他从家乡带来的酒。”

凯撒扬着手里的酒囊,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看着王耀,甘英也回头看王耀,等待他的指示。

王耀给甘英递了个眼色,对方即刻会意去接凯撒手中的酒囊。凯撒一开始不解其意,不愿交出手里东西,大宛人跟他说了一番话,他才不情不愿的把酒囊给甘英。

甘英拿到酒囊交给王耀身边的侍从,侍从却不急着交给王耀,而是先转身从行囊里拿了件青铜酒樽。他借着那酒樽先替王耀把了关,确认这酒无毒无害后,又换了件色泽温润的羊脂玉杯来盛紫红色的酒,好一番折腾才将美酒送到王耀手中。

王耀端起酒杯,以袖掩唇,饮下杯中葡萄酒。自一百多年前张骞从西域带回葡萄种后,长安贵族的酒宴上便添了一项新酒种,王耀也是喝惯了葡萄酒的,并不觉得新鲜,只是原以为这大秦人带来的葡萄酒会因产地或酿造工艺不同而别有一番滋味,却不想远不及他在长安喝的美酒香醇爽口。

“这酒味道不醇,是掺了水的。”

王耀语气鄙薄,大宛人将他的话译给了凯撒,凯撒听后一愣,随即神情严肃的说了很长一通话。

“他说不掺水的葡萄酒只有酒神才喝得下。”这夜里气候凉爽,大宛人额头上却全是细汗,他战战兢兢解释道,“在大秦国,贵族喝的酒都要往里掺水,他们认为不掺水的葡萄酒是粗俗的下层人士喝的。”

王耀听到‘粗俗’一词面上不禁升起怒意,但随后一想,不过是各邦风俗不同罢了,不必要为此触动肝火。

“礼尚往来,你告诉他,我想请他喝我们大汉的美酒。”

凯撒听到王耀的提议后,爽快的点头,这个意思不用大宛人翻译,王耀就懂了。

“给他送杯果子酒去。”王耀对身边的侍从下了命令。

侍从得令后从包裹里取出盛装果子酒的篮陶扁壶,小心翼翼倒了些在青铜酒樽后给凯撒送去,凯撒却是摇头,指着王耀手里的杯子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觉得您手中的杯子好看,他想用这样的杯子喝酒。”

王耀看着自己手中羊脂玉做的杯子,摇头失笑,“这是夜光杯,算他识货,只是我这趟出来也就只带了这一个,他想用也没有多余的了。”

大宛刚要把王耀的话转给凯撒听,王耀又出声阻止了他。

“罢了,权当他先前助我的酬谢,把这杯子送给他罢!”

侍从回来换了王耀手里的玉杯重新盛了美酒给凯撒端去。凯撒接过玉杯,眼睛还一直落在王耀身上。王耀见他迟迟没动作,还以为他是顾虑这酒会不会有问题,心里不禁恼怒。身居高位者或多或少都有如此心理,怀疑别人是合情合理,可若别人也合情合理的怀疑他便会让他心生芥蒂。

即使语言不通,但这世界上的情绪大致还是相通的。王耀的不悦让凯撒收回视线,他喝尽杯中清酒后还觉不够尽兴,又不知羞的向王耀多索要了几杯。

队伍里众人看着凯撒发笑,觉着这大秦人鲁莽却也透着几分懵懂的真诚,他们常年行走西域,对这些异域人虽说是瞧不上却也是包容的,只要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故意寻衅,大家都还可以坐下来一起乐呵。更何况善察言观色的人都明白,王耀对这叫凯撒的人虽然不算和颜悦色,却罕见的耐心宽容,凯撒无论提出什么要求,王耀基本上都准了,到最后甚至让甘英放行,准许凯撒坐到他身边。

“他问您从哪儿来?”大宛人伺坐两人身后,尽职尽责的传着话。

“大汉,洛阳。”

王耀正襟危坐,对方却交趾而踞,言行颇为粗犷,两人目光间或相接,亦是一清冷一火热。火热的像流动的岩浆,还未靠近便已能感受到那份炽热。

“他问洛阳在哪儿?”

“在很远很远的东边,是大汉国都。”

“塞拉!”凯撒发出感叹的声音。

王耀疑惑看向大宛人。

“塞拉是他们对大汉都城的称呼,意思是‘丝都’。”

“他问您是商人吗?”

“算是吧。”

“他问您要去大秦卖丝绸吗?”

“是。”

“他问丝绸真的是从树上摘下来的吗?”

王耀还未回答,队伍里又爆发出新一阵的笑声。看来这些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这边的谈话,他们简直把凯撒当成了一个天然的笑料,虽然这些笑声并没有恶意,凯撒本人也并不介意,但王耀还是莫名感觉不愉快,他不动声色地巡视自己的队伍,成功让自己的队伍隐藏了笑声。

“这是很复杂的工艺,我一时半会儿讲不清,但绝不是像摘水果一样从树上摘下来的。”

“他说丝绸和赛里斯人都很美丽,罗马的姑娘尤其喜欢丝绸。”

王耀这一下左右为难了,凯撒夸的是‘赛里斯人’又不单指他,他若是动怒就显得自作多情,若是不理会又纵容了他的调戏。犹豫不决之际,凯撒又问了新的问题。

“他问您腰上的东西是什么?”

腰上?王耀低头一看,顿时恍然。他腰上大带下滑,隐隐露出内里既作装饰又来钩系革带的犀比,这东西平日里虽深藏不露,但速来讲究的贵族,仍喜欢在这上面下功夫。王耀这一块犀比便以碧玉制作,镶金刻铭非常精致。

“这叫犀比。”

“他问您能把这件东西送他吗?”

王耀的脸一下子像是被火点着了一样,烧的他面颊滚烫。

无礼!无耻!狂妄!亏他方才还为他着想,不叫人笑话他,这会儿他却来给自己添麻烦了。这犀比乃贴身之物,就算主人死了也得入墓陪葬哪有赠人之说。

“不送!”

感受到王耀的怒火,凯撒急忙补充了一句话。

“他说他可以用黄金换。”

可这不是金子的问题,王耀豁然站起身,瞪着大宛人斥道:

“告诉那蛮夷,千金不换!”

王耀说完便甩袖离开,凯撒仍不知道怎么就触怒了对方,当即要追上去,甘英却挡在他跟前,面无表情的说:“公子请止步!”

凯撒心有不甘,大宛人跟他嘀咕了许久才让他勉强安分下来。

“会议快开始了。”助理在身边小声提醒。

王耀收回心神,将视线从费里身上移开。

“你怎么了?”伊万突然凑过来问。

“什么怎么了?”

“总是盯着费里出神。”

“……”

“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吧,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伊万别有深意的提醒。

王耀含糊的应了声,正准备发表圆桌峰会的开场白,眼睛又注意到费里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对他挥了挥手。

“在近两千年前,欧亚大陆东西两端两个强大的帝国便已经通过一条充满艰难的道路开启了向对方探索的旅程,那就是古丝绸之路。而那个时候,我们对中国的称呼也是‘塞里斯’,意思是丝之国。我们曾经都那样期盼着通过丝路紧密相连,现在这个迟到了一千多年的理想终于可以实现了。我很高兴能与中/国先生一起建设‘一带一路’,合作共赢,实现我们的‘千年之约’。”费里讲完话后,将话筒转向了另一边,然后继续把他那蜜糖一样的笑容呈现给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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