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淮南
感谢陪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有缘再见

【APH/联耀+极东】China Doll(上)

极东是主线,但并非完全爱情线。因为china既有中国的意思又有瓷器的意思,China Doll可以翻译为中国娃娃也可以翻译为瓷娃娃,这里是指后一种意思即瓷娃娃。


01

尘土飞扬的比武场上空,烈日正灼人。观众席上的众人早已是满头大汗,权贵尚有侍奉的仆人撑伞并随时递上浸过冷水的帕子消暑,平民只能忍着酷热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比试。两人对决的比武已经进入相持阶段,从马上滚落的两位勇士一手操盾一手挥剑都在全神贯注地寻找对方的弱点。最终还是身形娇小的本田菊凭借敏捷的动作和高超的剑术成功挑落对手的长剑,并将自己的剑架到对方没有护具的颈上。


场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一场以弱胜强的对决异常激动人心。本田菊取下脸上面盔,露出不同于海西人的精致容貌后,场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四起的议论声。


本田菊面朝在场身份最尊贵的贵族所在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神情谦卑地等候贵族宣布他的竞赛结果。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比武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今天是最后的决赛,目的是从平民中选取武艺超群的人才进入玫瑰骑士团。


玫瑰骑士团是由赤棋王国最具影响力的四大家族联手建立的军团,骑士团内大部分成员出生于贵族家庭,他们七岁大的时候便被送到赤棋王国首府的骑士训练营接受如何成为一名绅士兼军人的训练,大部分成员都能在二十岁左右通过骑士授予礼获得骑士身份。但是每年玫瑰骑士团也会针对平民举行比武选举,优胜者将进入训练营接受礼仪方面的短期培训,通过培训后亦可获得骑士身份。


赤棋国最重要的家族是首府洛珈城的琼斯家族,因赤棋国地处海西大陆南方,因此琼斯家族继承人又被称为南国领主。紧随其后的是布拉金斯基家族、柯克兰家族和波诺弗瓦家族。


“单论剑术的话,那没什么可挑剔的。”年纪轻轻便继承了琼斯家族公爵之位的阿尔弗雷德饶有兴味地望着场中间那个小个子,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样貌和气质让小个子看起来充满青涩又柔媚的诱惑感。


“全听你们的。”同样继承了家族公爵之位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他耸耸肩,将视线落在身旁的空位上,遗憾地说,“可惜耀没有来,他一定会喜欢这场比武,那个小个子就像是他的继承人。”


“耀的身体好些了吗?”布拉金斯基家族的继承人伊万立刻关切的问弗朗西斯。他昨天夜里刚从边境回到首府,今天就被请到比武场观看决赛,还没能抽出时间去见故人。


“反反复复,还是那样。”弗朗西斯叹气。


“好了,让本田菊等了这么久,该宣布结果了。”亚瑟.柯克兰打断弗朗西斯和伊万不合时宜的话题,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这场比武中来。


弗朗西斯有些疑惑:“本田菊?”


“就是下面那个小个子。勇士入场的时候介绍了他的身份,你的耳朵长在头上只是为了好看吗?”亚瑟不耐烦地回答。


阿尔弗雷德跟身边的侍从低语几句,随后侍从走向前台大声宣布:“勇士本田菊入选!”


观众席上再度爆发欢呼声,无数的鲜花都被扔向这个不可貌相的美貌少年。


比武结束后,经过重重选拔脱颖而出的十位勇士被请到比武场旁边的会客大厅,王国四位最尊贵的大人将要在此接见他们。


阿尔弗雷德简单向单膝跪地停在大厅中间的几位准骑士介绍了玫瑰骑士团的悠久历史和辉煌功绩后,随后侍从引导他们说出宣誓效忠王国和四大家族的话。等这些仪式结束后,阿尔弗雷德问他们是否对玫瑰骑士团或者自己的未来还存有疑惑,众人都默不作声。本田菊在此时犹豫地说:


“在下有一事不明。”


“欸?”


“在下听说往年入团考核都是牡丹骑士亲自把关,今年不知为何......”


本田菊的话让其余准骑士都忍不住暗暗点了头,这也正是他们想问但不敢问的疑惑。牡丹骑士王耀在赤棋国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并非出生贵族家庭,也非来自平民阶层,他甚至不是海西大陆的人。这个世界分为海西和海东两片大陆,中间由宽阔无际的海洋分隔。一般来说,跨越海洋到另一片大陆的人都会被称为海客,如果是海东来的海客就会被称为东海客,如果是从海西来的海客就会被成为西海客。王耀对于海西大陆的人来说就是东海客,但早在他两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带到了这里,所以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海东大陆的印象。


布拉金斯基家族的老爷将他买了回去,待他长到七岁又将他送进骑士训练营。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却出人意料地在十七岁那年成功打败时任骑士长,并因此获得南国领主老琼斯公爵的青睐,因当日他的盔甲上刻着牡丹图案,老公爵便封他为‘牡丹骑士’。二十岁那年他领兵击退黑棋国军队的入侵,老琼斯公爵又提拔他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骑士长。后来大大小小的战役里,他都表现不俗。高明的谋略,超凡的剑术以及虽然与众不同但仍然让人惊艳的容貌都将这位年轻的骑士长推上了荣誉的巅峰,他成为贵族少女们最理想的郎君,成为小孩们最崇敬的勇士,成为玫瑰骑士团最具代表性的符号,成为‘完美’一词的化身。


“他近来身体不适,这些事就不再劳他费心费力了。”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是这样,真是失礼了。”


弗朗西斯插话道:“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能理解的。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比武,但并非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加入玫瑰骑士团,想跟牡丹骑士较量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本田菊点头,然后惆怅地叹息道:“做万人景仰的‘牡丹骑士’一定很累吧。”


阿尔弗雷德颇感意外和周围几位公爵相视后,都在对方眼睛里抓到了错愕的信息,这位似乎是牡丹骑士崇拜者的少年竟一语道破了他们从前没想到的问题。



02

阿尔弗雷德在骑士训练营里见到了王耀。他披着一件纯黑色斗篷立在训练场外大理石堆砌的建筑投下的阴影里,脸色稍显灰白,精神倒尚好,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清润的光正专注地看着训练场里的人。曾经惊艳首府的牡丹骑士在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勉强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身体却大不如前了,长时间的咳嗽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甚至无力再举起他那把雕刻着牡丹、玫瑰和向日葵等多种繁复花纹的长剑。


刚选入训练营的准骑士们正在骄阳下刻苦训练,他们的剑在挥舞而过的空气里留下凛凛寒光。阿尔弗雷德不愿意打扰他专注的目光,便悄然走近。等王耀发觉他的到来并主动行礼后,他才问:


“耀觉得他们怎么样?”


王耀不着痕迹地说着让人心情愉悦的话:“有您和伊万亲自把关,自然是不会差的。”


阿尔弗雷德摇头笑道:“可惜他们都只想跟你比试。”


“那他们一定会失望,我已经大不如前了。”


“明天会为他们举行骑士授予典礼,耀要参加吗?”


王耀正欲回答,侍从便走过来禀报:


“爵士,威廉姆斯小姐已在大厅等候。”


“我知道了。”王耀对侍从回应,随后看向阿尔弗雷德遗憾地摇头,“明天我要陪梅格去打猎。”


阿尔弗雷德弯起嘴角,道:“那么照顾好自己。”


王耀没有参加隆重的骑士授予仪式却在当天晚上赶回来参加了领主的赐宴,他作为备受尊崇的骑士长亲自将披风、盔甲和马刺庄重地交给这些新人。


这不是新人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牡丹骑士,但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牡丹骑士只在他们训练的时候远远地出现在阳光无法企及的地方,他们跟他说不上话,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只给新人们留下了高不可攀,触不可及的模糊印象。而现在这个神秘又传奇的妙人不仅走近了他们,还用温软的语调跟他们说着祝福的话。他没让满怀憧憬的新人们失望,他的仪态和外貌都如外界盛传的那样出类拔萃,令人过目难忘。


第二天又有一批贵族家的孩子被送进训练营。王耀待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跟成熟了的大人们有很大不同。他不再藏匿于阴影里,亲自走到阳光下教他们如何以骑士的姿态握住象征身份与荣誉的骑士之剑。


"剑术的精髓在于一旦开战就永远不要让剑离开你的手!"王耀熟练地抽出挎在腰间的长剑,在孩子们艳羡的目光下执剑于胸前,以严肃的态度开启了他们骑士之路上的第一堂课。


在休息的间隙,本田菊走到王耀身边。王耀站着授了会儿课便觉得累了,此刻正坐在看台上休息。侍从把弗朗西斯配的药剂端给王耀,王耀只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难受地像是要把体内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我现在不想喝,你拿走吧。"等这一波咳嗽过去后,王耀若无其事地从侍从手中取过白色巾帕拭去手心殷红血迹。


侍从离开后,王耀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本田菊,确实是个漂亮的孩子。杏眼迷蒙,肤色白皙,身形纤弱,难怪会成为骑士们暧昧地讨论的人。


"你就是本田吧?"


"是。"


"你在营内很有名。"


本田菊面上透出一点沉静的羞涩,他问:


“爵士很喜欢孩子?”


虽说是疑问句,本田菊却用了肯定的语气早早地给王耀下了定论。


王耀看着训练场上奔跑着的男孩们,笑道:“孩子的笑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纯粹的东西。”


“可惜孩子终会长大。”


王耀仰头,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享受地闭上眼睛,鸦翅一样的睫羽被柔和光晕纠缠,如沾了露水的长叶在风中轻盈颤抖。淡色的唇优雅的开合,温柔又豁达的声音便自喉间传出:


“没关系,记住那些笑容就好了。”



阿尔弗雷德和几位公爵到训练营视察时,心血来潮要求骑士们相互挑战,最终获胜者可以从他这里获得一百枚金币的赏赐。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威廉。他跟王耀是同期,已经算得上是骑士团里的老人了。他的视线巡视过站在训练场周围的骑士后来到看台上的王耀身上,执着的眼神暴露出他的野心,他想要挑战的人是久负盛名的牡丹骑士。


“虽然你勇气可嘉,但是现在牡丹骑士不接受挑战。”王耀还未说话,弗朗西斯便笑着替他回绝了。


即使这样,威廉仍不顾几位贵族不悦的神色坚持说道:“我与骑士长曾经有过战约,因骑士长身体不适,这个约定已经被推迟很久了。”


阿尔弗雷德正欲说话,王耀便恍然道:“是有这么一回事,近来我身体大有好转,可以与你一战了。”


“耀......”伊万担忧地拉住要走下看台的王耀。


“不必担心。”


王耀自信地笑了笑,不容质疑的态度让伊万在几番思虑后松开了手。


“不要逞强。”亚瑟又拉住他的手腕不放心地嘱咐。


“我知道。”王耀郑重其事地点头。


牡丹骑士的顺从让亚瑟欲言又止,他颓然松开手,王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默不作声地看着王耀走下看台,看着他被送来铠甲和武器的侍从包围,最后又看见他跟主动走上前的本田菊有说有笑。本田菊姿甚至态亲呢地替他整理穿上身的盔甲,两人温和的神情和清秀的容貌过度曝光在太阳下后竟显得格外相似。


“本田似乎很亲近耀呢。”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地说。


“他是耀的忠实追随者。”弗朗西斯挑眉,似乎觉得这事颇为有趣。


“是吗?”阿尔弗雷德不置可否,等过了一阵又突然冷笑说,“我看耀也很亲近他呐。”


“他们都是海东大陆来的人,相互亲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弗朗西斯还是不以为意。


阿尔弗雷德转头去看亚瑟和伊万,这两人却似乎和弗朗西斯一样并没有感觉到异样。阿尔弗雷德沉思了一阵,决定暂且沉住气按兵不动。


扎着利落高马尾的牡丹骑士一手执剑一手持盾脚步从容走向训练场中间沙地,威廉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王耀在听见裁判宣布可以开始比武后才不慌不忙地摆好姿态准备进攻或是迎接对方的攻击。他很长时间未拿起骑士的剑了,如今再接触到竟感觉有些生疏,致使他的态度也变得谨慎,不再执着于主动出击。


威廉等了一阵意识到王耀不会先发起进攻后便大胆地出击,王耀闪避的动作显得有些仓惶,一开始几乎被威廉持续不断的进攻压的喘不过气来,但很快他就在激烈的交锋中找回了当年意气风发时所向披靡的感觉,使用长剑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动作越来越敏捷,他不再单纯地防御,而是找准机会便化被动为主动。他跟本田菊都不是高大强壮的人,因此他们更加注重比武的技巧,闪避对方强有力的进攻,抓住对方暴露出来的弱点进行致命一击是他们决胜的关键。王耀对他能取得这场比武的胜利很有信心,他很熟悉威廉的路数,这几年来对方似乎也没有太大长进,动作依然蛮横而急躁。但是身体内部突然涌上的不适让王耀身形一滞,咳嗽的冲动怎么也压不下,原本应该给挑落威廉手中长剑的招式变得绵软无力。反倒让威廉抓住这个机会将王耀逼的连连后退,威廉的强攻王耀也没有余力再去躲避,撑起长剑挡了几下,虎口立刻被震得发麻。


“停下!”阿尔弗雷德站起来大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王耀的长剑已经被威廉斩落,神话一样战无不胜的牡丹骑士在众目睽睽下输给了他曾经的手下败将。


“你输了。”威廉将剑尖指向王耀的脖子,加重了语气强调。


王耀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用袖子拭去上面的尘土后,勉力笑道:“我输了。”


威廉终于从王耀口中听到了他等候多年的话,但想象中的喜悦并未接踵而至,因为他从旁人的眼神里知道大家都认为他胜之不武。他颇不甘心,但很快又自得其乐地将这些鄙夷的目光看作是对他的嫉妒,他们在嫉妒他打败了王国的神话。


王耀脱下铠甲苍白着脸回到看台,神情有些恍惚,眼神迷茫像是游离在不真实的梦境里。看来这一次的失利极大地挫败了牡丹骑士骄傲的心。


弗朗西斯让侍从把一张染了血的白帕子作为证据递到王耀跟前,指责道:


"侍从说你最近都没有老实吃药。"


"那药对我没用。我已经病入膏肓了。"王耀面色不悦,虽然他知道且已经习惯了生活处处被这几个贵族所监视和掌控,但这种屈辱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来后仍会令他生出厌恶之情。


几位贵族显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但他们也注意到骑士长脸上的叛逆之色,随即心照不宣地明白现在不宜再用管制性的言语刺激骑士长过刚易碎的身心。


在威廉接连击败两名对手后,本田菊向他发出了挑战。


伊万笑容古怪地看着穿上铠甲后依然显得清瘦的海东少年,对众人道:


“虽然议论别人的私事不好,但是本田跟几位骑士走得过近实在是让人有点担心。”


"你是指本田和威廉吗?"亚瑟问。


“他们一起进了旅馆,只要了一间房,呆了一整夜,只有他们。”伊万点头,用平淡的话叙述了一件引人遐想的风月事。


阿尔弗雷德笑:“这确实是他们的私事了,没有律法明令禁止这样的事,只有圣人能对他们做出裁决,我们什么也不能说。”


他们讨论终止后,本田菊和威廉的比武也结束。本田菊没有击落威廉的剑,但是他的武器率先架在了威廉的肩上,直抵柔软的喉咙。


"看来本田会成为一百金币的主人了。"阿尔弗雷德自信地预言。


"他多大了?十七还是十八?"弗朗西斯问。


"十八。"亚瑟答,他是这群人里最细心的一个,乃至许多细枝末节的事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那他永远无法超越耀了。"弗朗西斯松了口气后又骄傲地说,“耀可是在十七岁就击败骑士长的人。”


牡丹骑士的荣耀不仅属于他自己,也属于亲力打造他的四大家族。所以现场这四位站在权利最顶层的勋爵不会容忍有人能超越王耀,这些年来想要挑战王耀的人不计其数,但能真正造成威胁的都被他们暗中处理了。威廉是个意外,他不具备挑战王耀的实力,但是他运气好。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占了王耀身体不适的便宜,但有时候结果远比过程重要,王耀自成名后唯一的败绩会是威廉值得炫耀的殊荣。


“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也应该找一位接班人了。”


王耀已经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了,赞赏地看着训练场中清雅的少年。他从这史无前例的败绩中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战无不胜的神,终会有一天也要面对无法挽回的失败。


威廉果然将打败牡丹骑士的事当作了炫耀的资本,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向坊间民众夸耀他是如何让高傲的牡丹骑士丢掉剑谦卑地向他认输。有人提醒过他不要正值风头浪尖还不懂得收敛,但他本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荣耀冲昏了头脑,就算是公爵大人的劝告也未必能听进去。


王耀摆脱了侍从溜出训练营,正在酒馆里听走夫们如何绘声绘色地讲解他和威廉的那场比武时,本田菊带领一小队巡查的士兵走了进来。本田菊一眼就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王耀,因天气炎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细麻布制的长衣,一条深褐色的粗织裤子,腰间系着黑色皮革腰带,简单又普通的装束,但是这不喧宾夺主的穿戴反倒凸显他容貌的俊秀。


本田菊独自朝王耀走过去,王耀看见他后眼眸微亮,请他在对面坐下。王耀坚持请本田菊喝酒,本田菊却之不恭,只得接受。


“大家最近都在讨论你呢,他们说你也许会是第二个‘牡丹骑士’。”王耀给本田菊倒了一杯酒,打趣道。


“非常抱歉!”本田菊神色紧张地站起来深鞠躬给王耀行了大礼。


“欸?”王耀一脸困惑,为他陌生的礼节感到慌乱。


“在下并非有意抢走您的关注度。”本田菊解释。


王耀恍然,继而又笑道:“啊,你也听见这些流言了。请你相信,那不是真实的,那只是好事者的妄加揣测。”


“在下一直相信您!”本田菊真挚地说。


“快请坐下吧。”


本田菊依言重新坐下。王耀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如果你挑战我成功,我也会请公爵们为你赐予称号。不过什么称号适合你呢?”


“有了,樱花骑士。”王耀突然兴奋地指着本田菊剑柄上刻着的樱花道,“这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本田菊见他在此事上兴致高昂也不好打扰他,王耀说什么他都点头,等王耀静下来,他才藏着几分小心问道:


“爵士还听见他们议论了吗?”


“听见什么?”


“我和威廉爵士的事。”


“那件事呀。”王耀比当事人更加不知所措,语无伦次道,“我听说一些,但这都是你们的私事。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吗?”


本田菊抿嘴一笑,显出凄清的神色:“他们认为我在勾引威廉爵士。毕竟他是侯爵的儿子,将来会继承爵位,而我只是个海客,没权没地位。”


王耀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道:“玫瑰公爵们的‘瓷娃娃’。”


“欸?”


“东海客不仅会带来精美的瓷器,还会带来漂亮的童男童女,他们光滑美丽就像瓷器一样令人着迷,他们被称为‘瓷娃娃’。‘牡丹骑士之所以能成为牡丹骑士,不是因为他剑术超群,而是因为他是玫瑰公爵们的瓷娃娃。’他们是这样形容我的,这一类的言语你也听过不少吧?”


“那是对您的污蔑!您的实力有目共睹!”本田菊变了脸色厉声斥道。


王耀笑着摇头,神色镇静既没有自嘲也没有自怨:“他们没有说错,我是玫瑰公爵们的‘瓷娃娃’。把我从人贩子手中带走,送进训练营精心栽培,安排我越级挑战骑士长,赐我‘牡丹骑士’之荣耀,遣我上阵杀敌,册封我为骑士长,打压那些极有可能超越我的人,费心维持牡丹骑士战无不胜的神话。这些都是玫瑰公爵们做的事。王国需要英雄,一个近乎完美有极大影响力又能忠诚于权贵并永远被权贵掌控的英雄。”


“没有成为‘牡丹骑士’前,我以为成为‘牡丹骑士’后就可以摆脱‘瓷娃娃’的身份。但是直到现在我也还是玫瑰公爵们的‘瓷娃娃’。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因为多了‘牡丹骑士’的身份,我至少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王耀暂停了一下,将头凑到本田菊跟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杀人!”


本田菊怔怔地看着王耀,在那双与他相互直视的眼眸里看到了森森邪意。但很快那令人胆寒的色彩就消失了,明亮温润的琥珀色眸子带着笑往后退去。


王耀开朗地笑道:“骗你的!谁会喜欢那种事,我最讨厌随意夺人性命的人!那样的人最让我恶心,我甚至不愿意看见他们的脸!”


03

贵族们闲来无事时最喜欢到训练营消遣时光。骑士们也热衷于积极地在这些贵族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秀,谁都期望能成为第二个‘牡丹骑士’,尤其是那些既有天赋又有美貌的少年。


训练场中的比武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看台上的观众却不是那么认真。他们看着骑士队伍里俊秀的郎君交头接耳,间或发出暧昧的笑声。王耀大抵是观众席中唯一一个全身心专注于比武的人,他的眼里只有进攻和防御的姿势,至于使用这些动作的人长什么样他全然没放在心上。


本田菊进入场中后,弗朗西斯放下手中美酒,终于表现出几分兴味。但这兴味不是因为对方卓越的武艺而是因为他缠身的绯闻。


“之前本田跟威廉来往密切,我们都以为他们.....但最近似乎本田和琼恩的关系更加亲密。”


弗朗西斯起了头后,伊万立刻接道:


“威廉似乎很放不下本田呢,那天跟耀的比武,简直像把耀当作情敌来对付了。”


亚瑟摇头,祖母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瞬间有了自认为的好主意:“可惜耀并不是他的情敌,也许我们应该安排威廉和琼恩的比武。”


厌倦了这些无聊贵族对本田菊的肆意揣度,王耀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现在本田的私事是我们唯一可以谈论的东西了吗?”


“你生气了?”阿尔弗雷德眨眨眼,带着狡黠的笑容问。


王耀气恼又不知道该如何回驳,似乎他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索性沉着脸站起来离开这里,什么也不说,让他们添油加醋地去想象。


看见王耀走下看台后直奔本田菊所在位置,弗朗西斯啧啧道:“看样子,耀真打算将本田培养为他的接班人。”


玫瑰骑士们每隔十天半月都会被要求前往位于城东山脉上的大教堂做弥撒,首府的贵族偶尔也会出席。主教在台上宣读福音时,众人低着头表现虔诚,王耀却显得漫不经心,他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弥撒礼仪结束后,本田菊自然跟王耀走到一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骑士长对本田菊格外青睐,本田菊的每场比武,王耀几乎都会亲自到现场观战。也有人说本田菊似乎又将目标锁定在骑士长身上了,但是更淫乱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本田菊和王耀并排走马回训练营时问道:“爵士不信上帝吗?”


牡丹骑士去教堂做弥撒的这天,途经的道路两旁总是会挤满围观的人群,尤以女人和小孩居多,甚至有胆大的少女会抑制不住爱慕之情向他抛出清晨采摘来还带着露水的鲜花。


骑士的身份要求他们必须对女人彬彬有礼,而王耀更是发自内心地单纯地喜欢这些女孩儿,他尊重她们的劳动成果,因此只要是他能接到的鲜花,他都会尽力将它们护在怀里然后带回训练营。


“这是他们的神,不是我的神。”王耀一边将自己实在抱不住的鲜花委托给本田保护,一边回答。


“你不信他,他自然不是你的神。”


王耀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认真地问本田菊:“如果他也庇佑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会有‘瓷娃娃’的出现呢。”


本田菊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然后他看见王耀的脖子上露出一小截黑色的绳子,下面似乎坠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本田菊盯着王耀脖子上的陌生东西问。


王耀顺着本田菊的视线低下头,然后将藏在衣服里面的吊坠扯了出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用一个银戒指从东海客手里换来的,也许是他们那里的什么神。”


“能让在下看看吗?”


“当然了。”王耀从脖子上取下挂件将它递给本田菊。


本田菊接过王耀递过来的东西,认真审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王耀疑惑地问。


“这位是‘送子娘娘’。”本田菊忍笑解释。


王耀惊讶了一下随即笑如春风,眼眸清澈明亮。本田菊从他身上挪开视线,望着宽阔前路道:


“爵士想去东方吗?”


王耀没有犹豫便回答:“我去不了。我不会说他们那里的语言,而且海上风浪这么大,也许我还没到就死在海上了。”


“在下不是问您能不能去,在下是问您想不想回去?”


“回去?”


“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不是吗?”本田菊再次看向王耀,眼睛里有认真的期盼。


“我不知道,我对那里一点印象都没有。”王耀垂眸,想了想还是摇头。


“但我们是在那里出生的,那里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我们不会像货物一样被卖来卖去,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每年黑市上都会有数不清的‘瓷娃娃’被卖给这些猎奇的贵族,这些‘瓷娃娃’怎么会飘洋过海来到这里呢?他们没有家人吗?他们当然有家人,但是他们的家人不要他们了,把他们卖给人贩子,然后飘洋过海来到这里,再像货物或者说牲口一样被卖给有钱人。这就是‘瓷娃娃’的命运,他们已经被抛弃了,他们还有家吗?”王耀轻笑一声,言语颇为嘲讽。


本田菊脸上划过惨色,默然不语。


王耀又问他:“你呢?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父亲是商人,在下跟他一起出海来到这里,但父亲不幸在此染病去逝,在下就留下了。”


“你在东方还有家人吗?”


“还有母亲和妹妹,我们家的房子不大,是用木头做的,非常温暖。每年春天,院子里的樱花树都会绽放,花瓣是淡红色的,风一吹,它们就离开枝头,在风铃声里缓慢地坠落。”


“那一定很美。”王耀在脑中想象了那个画面后忍不住感叹。


本田菊眼神坚定地看着王耀,问:“如果有机会,您愿意同在下回去吗?当然如果您不嫌弃,在下的家便是您的家。”


王耀笑而不语。


本田菊知道要做出决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王耀未经过深思熟虑便爽快地答应或是拒绝了,将来也许还会变卦。王耀现在虽然没有回答,但至少也说明他内心有所动摇。



04

威廉姆斯家举办舞会,首府贵族皆收到邀请函,当然也少不了威廉姆斯家小姐心仪的牡丹骑士。威廉姆斯家族虽然不若四大家族般显赫,但在卧虎藏龙的首府也是不可低估的存在。王耀陪梅格跳了几支舞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阿尔弗雷德也跟着王耀出来了,他悠闲地走在草坪上,不动声色地提醒:


“最近你跟本田走得很近。”


“他是个不错的苗子。”王耀说完掩唇咳嗽了几声。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你也不过二十五岁,这就急着要找接班人了吗?”


王耀还未回答,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半大女孩便突然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骑士长的腰,哀求道:“好心的大人,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快要饿死了。”


王耀回宴厅去拿了些食物回来。女孩正缩手缩脚地站在离阿尔弗雷德远远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惧怕阿尔弗雷德的威严还是阿尔弗雷德恐吓了她。


“我可以带她回去吗?我会照顾她。”王耀出人意料地问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眉心皱的更紧了。王耀不是见色起意的人,这个女孩是东海客,王耀或许在她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阿尔弗雷德就更加不能接受了。如果王耀的心中一直惦记着海东大陆,阿尔弗雷德总担心他有朝一日会飞回故土。


“她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可疑。”


“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孩,能有什么威胁?”


王耀不以为然地说,随后又用手中的食物去逗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费什么力气就从牡丹骑士的手中抢来食物,饥不择食地咬了几口后才鼓着腮帮子含糊地回答:


“我叫春燕。父亲说春天燕子会归巢,离家多远的人也会在这个时候回家。”


春天归巢的燕子呐,真是个好名字,王耀这么想却听见阿尔弗雷德说:


“我不喜欢她。”


王耀装作没听见阿尔弗雷德的话,盯着女孩看了一阵后突然惊喜地问:


“欸?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


阿尔弗雷德看着面前一张清俊的脸和一张脏到只能分辨出黑白分明的眼睛的脸,莫名觉得好笑。


“不觉得。”


尽管阿尔弗雷德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但是王耀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大有阿尔弗雷德不同意,他就要与之决裂的势头。阿尔弗雷德才不得不妥协,同意暂且将人带回去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没有威胁后再考虑留不留的问题。


春燕后来解释,她是从人贩子手里逃走的‘瓷娃娃’,在街头东躲西藏流浪了很久,今天实在是太饿了,才会溜进威廉姆斯家找些残羹剩饭充饥。


阿尔弗雷德完全不相信春燕漏洞百出的说辞,但无奈王耀相信,不仅相信还因此怜爱之情泛滥。春燕身形娇小,再加上长期挨饿瘦弱不已使得她看起来像是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但她说她其实已经十五岁了。


王耀安排春燕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等焕然一新的春燕重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后,众人都忍不住惊讶,因为她确确实实跟王耀长得很像。


王耀更加高兴了,眼睛里如缀星辰,他甚至开玩笑说他和春燕也许正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阿尔弗雷德凝视他的笑颜,心绪复杂,他既为王耀难得展露的笑容而感到愉悦,又因这笑容不属于他而嫉恨。


到了该就寝的时间,阿尔弗雷德依然迟迟没有离开的迹象。王耀心中微凉,知道他今晚是要宿在训练营,要宿在他的房间了。若是往常,他或许还能抗议或者拒绝,但是今日阿尔弗雷德给了他‘恩惠’,他必须有所‘回报’。


夜深人静后,阿尔弗雷德取过挂在床头的长剑,在王耀散着的长发里挑选了一绺割断。


“你做什么?”王耀惊疑地问。


阿尔弗雷德将长剑扔到地上,又从丝绸做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将刚割断的黑发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这才解释道:“从前有个叫参孙的大力士,上帝赐予他徒手撕裂雄狮的神力,但是与他约定不得剪发,否则神力就会消失。后来参孙受到女色诱惑泄露了和上帝的约定,他的敌人便趁他睡觉时剪掉了他的头发致使他失去神力。”


“后来呢?”


阿尔弗雷德将王耀搂到怀里,继续道:“后来他的敌人弄瞎了他的眼睛并将他囚禁在磨坊,悔恨不已的参孙向上帝忏悔,得到上帝原谅后重获神力,但最终他也只能推到神庙与敌人同归于尽。”


一个老套的关于忏悔和赞美上帝的故事,王耀失了兴致,闭上眼睛打算尽快入睡。阿尔弗雷德却附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


“你不准离开我,想也不能想,记住了吗?否则我也会收了你的神力,把你囚禁起来。”



05

琼恩毫无预兆地死在了城西偏僻的巷子里。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只在琼恩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致命伤口。


琼恩的死让训练营里人心惶惶,琼恩的伤口一看就是长期习武之人留下的,况且普通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杀玫瑰骑士团的成员。但这只是一次随机的谋杀还是刻意针对骑士团的谋杀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没有人敢明说,但是大家私底下在交流,都怀疑是威廉为情所伤恼羞成怒之下杀了琼恩。”伊万以看似客观的态度说出他的猜测。


王耀立刻摇头道:“罪犯的武器应是狭长型,威廉不善使用此类武器。而且琼恩并不比威廉差,绝不可能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一击致命。”


“这件事就交给弗朗吉去调查吧,耀就不用操心了。”阿尔弗雷德不容拒绝地宣布。


王耀虽有心参与调查,但是也不好违抗阿尔弗雷德的指令。只是没想到,弗朗西斯很快就给威廉定了罪,他们把威廉捆得结结实实后押送到教堂。


“我们在威廉爵士的房间里找到了凶器。这种短刀来自海东大陆,刀刃极薄跟琼恩脖子上的狭长的伤口完全吻合。”当着圣人像和主教的面,弗朗西斯把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扔到地上。


威廉从始至终都处于惊惶的状态,对弗朗西斯的指证矢口否认。他疯狂地声辩自己并非凶手,这把短刀根本不是他的东西。


“琼恩被杀那夜,有人做证你不在训练营。”弗朗西斯冷笑道,“你去了哪儿?”


“我、我......”威廉欲言又止。


“至于有人疑惑,为何你能让琼恩毫无反抗之力便杀了他。我想或许是因为可怜的琼恩并不知道你是要去杀他的,所以对你没有防备,然后你便偷袭了他。”见威廉说不出话来,弗朗西斯便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断。


“不!我没有杀琼恩!我那夜确实外出了,但我不是去见琼恩,我是、我是去见本田!”威廉着急了,也顾不得这里是教堂,大声喊了出来。


“但在下那夜一直留在训练营,并未外出,威廉姆斯爵士可以作证。”本田菊对四周而来的惊疑目光视若无睹,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住在本田隔壁,那夜本田确实没有外出,我听见他在房间里练剑。”马修弱弱地回答,众人突然转向他的目光让习惯了低调的他感觉不安。


威廉眼神空洞地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到坐在前排的牡丹骑士身上,思绪豁然开朗,很多人都告诫他不要太太高调,但他太过得意忘形才招致如今大祸。思及至此,他不由得愤慨地指着王耀骂道:“都是你!你这个海东来的贱货!这是个圈套!你们都想要我死!你们故意陷害我!因为我打败了牡丹骑士!让他的光环不再闪耀!”


亚瑟冷着脸斥道:“荒谬!可怜骑士长还一直在为你说好话,你就是这样回报他!”


教堂里爆发出一片咒骂的声音,愤怒的人们都在为可怜的骑士长鸣不平。王耀面无表情地看着威廉,眼睛里最后一丝同情彻底消失。


被卷入一场谋杀案,又被千夫所指,威廉感觉无助到了极点,但他还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抬起头大声喊道:“按照律法,对起诉的谋杀案,如被告为骑士,他否认罪行,法庭应允许他进行决斗。我向圣人发誓,原告所言不实,因此我向他发起决斗请求,如若圣人站在我这一边,我将打败或者打死他,这就是我的保证!”


“如你所愿!”


在景仰又期待的目光里王耀站起来,但是伊万却在此时按住了他放在骑士剑上的手,摇头道:“你的身体不能承受一场决斗。”


本田菊悄无声息地解下腰间长剑扔向威廉,在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后,大声宣布:


“我接受你的决斗!”


决斗和平常的比武不同,这是真正的生死相搏,输掉的不仅是名誉还将是生命。


决战前,阿尔弗雷德重重地拍了拍本田菊的肩膀,鼓气道:“去杀死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我会赐予你‘樱花骑士’的称号和勋章!”


本田菊没有像传统的海西骑士用高调的话语宣誓夺取胜利的决心,而是恭谦地表示会全力以赴。


王耀替本田菊整理铠甲时郑重其事地嘱咐道:“照顾好自己。”


本田菊立刻严肃回应:“我会捍卫骑士团的荣誉。”


王耀拍拍他胸前的银色铁甲,微笑着强调:“我是说照顾好自己!”


评论(19)
热度(2199)
  1. 共9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缘见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