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淮南
感谢陪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有缘再见

【米耀】Old money

Yet still inside I felt alone,
For reasons unknown to me
But if you send for me you know I'll come
And if you call for me you know I'll run
----------------Old money
八仙花盛开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迎来了他十岁的生日,他像所有孩子一样喜欢过生日,喜欢收到各种各样精美的礼物,但是今年的生日,他尤其期待。

一大早,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先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特意央求母亲买的小西服,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在定型水的帮助下,平日里杂乱的头发也终于规矩服帖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仪表堂堂后才在母亲接二连三的呼喊声中走出房间。

“棒极了!”琼斯先生笑着说,“将来一定会跟你父亲一样英俊帅气。”

“不!”阿尔弗雷德扬起脸,天蓝色的眼睛里写满骄傲,“我将来一定比您更英俊帅气!”

“是的,将来你一定会比你父亲更出色,但是现在如果你再不吃早饭,我想你就要错过那辆火车经过的时间了。”琼斯夫人忍着笑提醒。

阿尔弗雷德惊呼一声,赶紧坐到饭桌旁用餐。

阿尔弗雷德居住的小镇坐落在离A国和C国交界线不远的地方,这里雨水充沛,气候宜人,每年盛夏沿路的八仙花都会簇拥着绽放,云锦一样装点着这个宁静安逸的小镇。

某一个星期六的早晨,阿尔弗雷德跟父亲外出时,汽车在与边境线平行的公路上抛锚了。父亲去找哨岗里的士兵帮忙,阿尔弗雷德独自留在车里,这时他看见C国境内与铁丝网围出的边境线平行的铁路上驶来一辆绿皮火车。

“速度可真慢!"阿尔弗雷德语气嘲讽,从小的教育,身边人的耳濡目染让他对这个落后又敌对的国家没由来的鄙夷,他很清晰的记得祖父在提起C国时,那副傲慢的模样。

“专制的国家,被圈养的人民,自由者的地狱,独裁者的天堂。”

一面轻视,一面却又忍不住好奇。为了将独裁国家的火车看的更清晰,阿尔弗雷德离开了汽车,踏上柔软的草地,向铁丝网围出的边境线靠拢,直到再无可进。

风卷起他超人同款红披风的一角。很快绿皮火车轰隆隆从他眼前驶过,车窗后现出那些神情冷漠的C国人的脸。阿尔弗雷德冲他们微笑,尽管语言不通,但是笑容似乎是这个世界通用的传递友好信息的方式。

那些人也看着阿尔弗雷德,却都面无表情,似乎吝于给他一个同等的回应。

“他们是不自由的,他们不能随心所欲的哭或者笑。” 阿尔弗雷德又想起祖父的话,噢,可怜的人民。

他失望的摇摇头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透明的窗格后,一个羞涩的安静的孩子的笑脸。阿尔弗雷德发誓那是他一生中见到过的最美的笑容,为了将那个笑容看的更清晰,更长久,他在自己都还未意识到的情况下,追逐远去的火车。

扑面而来的风将泥土和青草的气味带入他的鼻腔,他闻到了夏季的芳香。他的红披风在风中彻底飘扬起来,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充满速度和力量,就像漫画里的超人一样。

而那个被他追逐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神情,然后那反射日光的玻璃窗被拉开,黑头发男孩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对他喊:“Why are you running?"

温柔的风风把男孩的声音送入阿尔弗雷德耳里,那是不太标准的英语,但勉强能让人听懂。

阿尔弗雷德满心欢喜,因为逆风的缘故他必须比男孩更加用力的喊话。

“I'm running for you!"

男孩愣了一下,在他与阿尔弗雷德的距离逐渐拉开时,他又大声喊道,“下周的这个时候,我还会从这里经过!”

阿尔弗雷德气喘吁吁。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

男孩没再说什么,他又那样安静而略显羞涩地笑了。

男孩的面容彻底模糊时,阿尔弗雷德才停下脚步,他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气,咸湿的汗水从额头流下,滴落在绿意盎然的草地里。

“跑的可真快!”阿尔弗雷德眉头挤到一起,抱怨起那辆绿皮火车的速度来。

下一个星期六的早晨,阿尔弗雷德早早的等候在边境线外的草地上,零零碎碎散布的小野花在轻风带动下羞涩的摇曳身姿,它们似活了过来,为阿尔弗雷德枯燥的等待增添了几分趣味。

哨岗年轻的士兵这时朝他走来。

“年轻人,你在等什么?”

“在等一辆火车。”阿尔弗雷德回答,沐浴在阳光下,他的眼睛呈现出和天空一样湛蓝的色彩。

“哈,在等火车上的姑娘吗?”士兵吹了个口哨。

阿尔弗雷德摇头,脸却红了个通透,“不是女孩,是个男孩。”

轰鸣的火车带着阿尔弗雷德想要见的人准时路过,阿尔弗雷德凝神注视,当他看见黑发男孩的笑脸后,立刻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跑快些!男孩!”士兵在身后为他加油打气。

“你累吗?”黑发男孩问。

“不!我已经....练习.......了很多天,我会比上次跑的......更快.....”阿尔弗雷德断断续续的回话。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王耀!”黑发男孩将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冲渐渐落后的阿尔弗雷德喊道。

“阿尔弗雷德……我的名字!”汗水浸湿了金黄色的睫毛,阿尔弗雷德却不愿意抬手去擦拭,因为那会阻断他的视线,他珍惜能看见男孩的每一秒。

“我记住了!希望下周能再相见!”王耀挥挥手,在短暂的相会后又被绿皮火车无情的带向远方。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他应该喜欢还是讨厌那辆火车了,期盼着它的到来又痛恨着它的离去,矛盾又复杂的心情在一个个星期六的早晨重复上演,无数挥洒的汗水滋润了这片草原,春去秋来,夏转冬至,青草枯黄了又重新钻出土地。

阿尔弗雷德在八仙花簇拥着盛开的季节迎来了他十岁的生日。他穿着隆重的礼服,骑着心爱的单车朝小镇外的边境线进发。

“早安,先生。”阿尔弗雷德把自行车放倒在草坪外,对守卫边境线的士兵礼貌问好。

“哈哈,我们都在猜你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这个愚蠢的行为。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你这个追火车的男孩了,我听说电视台还想采访你来着……你瞧,那些人来了!他们会把你追火车的画面直播给所有人。”士兵指着路边停下的房车说。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些成年人摆弄着摄影机和话筒向他走来。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先生。我只知道火车上有人在等着与我相见,只要我还跑的动,我就会一直追着他。我只希望自己每一次都能比上一次跑的更快!”

士兵眨眨眼,带着些狡黠,“我想你不会希望别人打扰你的追逐,对吗?”

“是的,先生。”阿尔弗雷德重重点头。

士兵挺直腰板朝电视台的人走去。

“边境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士兵先生怎么把那些人赶到草坪外的,他也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他只聚精会神的等待着他的火车。

一节车厢过去了,又一节车厢跟着穿过,阿尔弗雷德终于在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中等到了他的男孩。

“生日快乐。”男孩冲他喊,然后将数不清的纸飞机从窗口放飞,“你看起来棒极了!”

阿尔弗雷德熟练的跟着车厢跑,他已经跑的很快了,但他犹不满足,他要跟火车跑的一样快才行。那些不受控制在空中乱窜的纸飞机大部分被阻拦在铁丝网外,小部分飞越了封锁的界线降落在草地上。

“谢谢你的祝福!”阿尔弗雷德大声喊,他也觉得自己今天很帅,让他懊恼的是好不容易打理工整的头发又被风给吹散了,吹乱了。

“我听说火车要提速了。”王耀遗憾的说。

“没关系!我还可以跑的更快!”阿尔弗雷德不假思索地回答。

王耀安安静静地笑了,目光柔和到不可思议。

“你会一直为了我跑吗?”

“当然!只要你需要我!” 对方的面容再次模糊后,阿尔弗雷德停下追赶。

士兵将收集到的纸飞机给他送来。

“有一些是对面的人偷偷塞过来的。”士兵指着边境线对面那些神色冷漠像是机械人的邻国士兵说。

“谢谢!”阿尔弗雷德对士兵致谢,然后又冲对面的军人大喊,“谢谢你们!”

没有人理他,那些纪律严明的军人甚至没扭头看他一眼。但阿尔弗雷德看得见那些人嘴角不甚明显的笑意。

纸飞机上写满了王耀想说的话,他想告诉阿尔弗雷德他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国家,他还想问阿尔弗雷德他们的国家又是怎样的情形。

“我不知道怎么向你描述我的国家,因为我不能说太多话,你应该亲自来看看,然后你就知道了。”阿尔弗雷德边跑边说,该死的火车提速太快了,他才刚把话喊完,王耀的模样就看不清了。

“我希望我能亲自去看看!”王耀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也希望。”阿尔弗雷德对着远去的列车说着复杂的心事,“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阿尔弗雷德的等待是漫长而又无助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国的关系才能缓和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封锁的边境线才能相互开放。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阿尔弗雷德长大了。

他要去离家很远的地方念大学,王耀也是。于是,他们暂时断了联系。

一天清晨,阿尔弗雷德听见收音机里正在播报的新闻:C国某大学乒乓球队应邀来A国参加友谊赛,专机已在今天早晨七点抵达机场..... 后面的话已经无人倾听,阿尔弗雷德早已离开房间。

他迎着熹微晨光,迎着和煦清风,穿过大街,转过小巷,终于在十字路口看见了一驶而过的机场大巴。

他调转方向追逐大巴的踪迹,城市林立的红绿灯是上帝赐予他的礼物,它们让大巴远去的路途不那么顺畅,因此给了阿尔弗雷德追赶的机会。

只差一点,阿尔弗雷德就能触碰到大巴了,但是这时红绿灯转,汽车重新启动,阿尔弗雷德一下子又被抛在后面了。 正当他沮丧时,大巴某一格的玻璃车窗被人拉开,黑头发的大男孩探出脑袋往后看。

安静微笑的样子一如从前,却又比从前多了几分狡黠。 “Why are you running?"

“I'm running for you!" 阿尔弗雷德毫不犹豫地回答,从八岁到十八岁,从八仙花盛开的小镇到繁华喧嚣的大城市,他的答案,他的心意从未改变。

“我不能停下!”王耀遗憾地说,他此行代表的是他的国家,他没有私人活动的时间和空间。

“我可以跑的更快!”阿尔弗雷德坚定的回答,他练习过很多遍了,这一次,他一定可以跑的比大巴更快!

王耀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温柔的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无声的鼓励。

“跑快些!男孩!”大巴里陆陆续续有人探出脑袋为他呐喊助威。

“还要再快些!”街边的行人也开始为他加油,甚至有人跟他一起追逐。

阿尔弗雷德心里明白,王耀需要他,所以他必须要跑的更快,然后握住那只手,再也不松开。他想到了那些重复奔跑的日子,想到了那些漫长而无助的等待,而现在是他最接近愿望实现的一刻,他必须要更努力。

也许是他真的突破了自我也许是大巴故意放慢了速度,阿尔弗雷德察觉到他和王耀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他同样伸出手,指尖颤栗的触碰后,他终于抓住了那只手。

“我抓住你了!” 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比天空更加透澈,在那纯粹的蓝色里,只倒映出另一个人的模样,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的模样。

没有教堂,没有牧师,有的只是阳光、鲜花和草地。 还未开放的边境线前,聚集了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衣着正式而又光鲜,在阿尔弗雷德穿着白色礼服出现的那一刻都自发的欢呼起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参加婚礼?”被要求手捧八仙花束站岗的年轻士兵疑惑地问他的长官。

“如果你听过追火车的男孩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这场婚礼为什么如此热闹。”长官被阳光晒红的脸颊上有笑容有感慨,目光锁定在金发蓝眼喜悦又紧张的青年身上,“他做到了!他终于追到了他的男孩。”

火车轰隆隆地驶来,这辆客运历史悠久的绿皮火车将在今天完成它的最后一次行程,而作为对追赶它多年的男孩的回报,它将在边境线停留半个小时。

老旧的绿皮火车被装点的格外喜庆,车头挂着红绸缎和大红花,车厢上贴着红双喜。在异国青年紧张的注视下,终于放慢车轮滚动的速度,将心心念念的人送到他身边。

车厢开启后,同样身着白色礼服的青年在家人的陪伴下走下火车,脚步从容为他而来,最终隔着一道铁丝网停留在他跟前。

“终于......你停下了。”阿尔弗雷德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

“是的,我停下了。从现在起,只要你需要,我都会为你而来。”

王耀从铁丝网的缝隙伸出手,很快就被对方握紧了,虔诚的吻落在手背上,铂金戒指紧接着套上他的手指。

“我永远都需要你。”阿尔弗雷德热切地说,时至今日即使仍无法相守,他却依然不愿放开这只手。

“我也是。” 王耀微笑,一如往昔的沉静,这世界仿若都在他眉眼温和的弧度里失了颜色,阿尔弗雷德的眼里只能看得见这个温暖了他一生的笑容。

即使是在隔着一个街区川流的人海里,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这张笑脸。

“我看见你了!”办公室的望远镜对准了世贸大厦下快速流动的人群,阿尔弗雷德嘴角扬起愉悦的微笑。

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王耀顿住脚步,仰起头看着反射日光的玻璃墙,无法确定阿尔弗雷德究竟身处何处。这是他第一次自由踏入这片土地,原本是想给阿尔弗雷德一个惊喜,没想到他还未抵达办公楼,对方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王耀忍不住笑问。

“因为我刚好想你了。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需要,你都会为我而来吗?”

“嗯,你说的.......”

“停下!不要再往前了!”

王耀话未说完,阿尔弗雷德却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怎么了?”王耀有些呆楞。

“你知道我永远都会为你而跑吧。”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带着剧烈喘息。

王耀心生寒意,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阴影从他头顶掠过,他听见几个街区传来的喧闹声,像是潮水一样快速席卷而来,人流沿着相反的方向奔走逃离,他被推着挤着不由自主地远离目的地。

手机紧握在手中,却因周遭的嘈杂而听不清里面的声音,王耀心乱如麻,他大声的喊话,嗓子因撕裂而生疼,即使这样他也怕对方听不清。

“跑快些!阿尔弗雷德!请跑快些!”

“我在这等你!请你一定要来!”

“I need you! Please run to me! Please!"

.......
不算宽敞的大厅里坐满了前来吊唁的人,琼斯先生正在台上讲述他与儿子那些有趣的往事,配合他的话语,投影仪放出的画面里笑容纯真的男孩逐渐长大,褪去稚气,褪去青涩,然后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琼斯先生诙谐幽默的话不时让台下亲友发出轻快又惆怅的笑声。琼斯夫人笑中带泪,握着王耀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气,似乎想要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汲取更多的力量。大厅里循环播放着枪花乐队的Don't Cry,在主唱颓废又撕裂的声音里,王耀显得心不在焉。色彩暗淡的黑色眼珠迟缓转动,他的视线从琼斯先生身上离开,逐渐游离到放置遗像的花台上,被白玫瑰包围的青年神采奕奕,笑容灿烂如骄阳。

“你还在,对吗?”王耀启唇无声问话。

照片上金发蓝眼的青年没有回应,只有看不见的风从窗户漏进来,带动他身边娇艳的花瓣轻颤,那些玫瑰因此像是活了过来,在风中摇曳出动人的姿态。

王耀从胸口别着的白玫瑰上扯下一片花瓣,然后摊开手指,任花瓣被风带走。

“向我证明!证明你还在这里!把花瓣带回来!”

琼斯夫人这时松开了他的手,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耀回过神来,琼斯先生从台上下来,路过他身边时给了他一个拥抱。琼斯先生发福的身体宽宽厚厚,抱起来软软绵绵的,跟他的儿子一点也不像,但也许二十年后的小琼斯也会发福成这模样,没了年轻时的英俊潇洒,却多了几分和蔼稳重。

八仙花谢了,在青年离去的第二天。

灵车于斑驳树影中缓行,在明暗变化中穿梭。王耀从车窗伸出手,感受阳光的温度,然后想象着从前那些重复的日子里,阿尔弗雷德骑着单车,沐浴着阳光,怀着期待与无助的心情准时赴约的情景。这条路阿尔弗雷德从孩童走到了少年,又从少年走到了青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阿尔弗雷德留下的足迹。

“I need you! Please run to me! Please!" 王耀无声的开口。

但是漫长的等待后,那个追火车的男孩始终没有出现,他伸出的手始终没有人握住。

灵车驶过铁丝网围成的边境线时,被要求手捧白玫瑰花束站岗的年轻士兵疑惑地问他的长官:“为什么这么多人来送行?”

“如果你听过追火车的男孩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这场葬礼为什么如此隆重。”长官被阳光晒红的脸颊上有哀伤有感慨,目光牢牢锁定在灵车里坐着的黑发青年身上,“他再也等不到那个为他而跑的男孩了。”

“那是什么?”年轻士兵突然指着远处一抹翻飞的红色询问。 长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认真看了一阵,被汗水浸湿的脸上渐渐有了爽朗笑意。

“我就知道!他会来的!”

红色的超人披风无风自鼓,一路飘扬追逐着远去的灵车,无声的兑现着最初的承诺。

If you call for me you know I'll run, I'll run to you, I'll come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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